温钰寒垂眼看了看那被打落在地的香烟,叹口气将其踩灭,弯腰捡起丢进垃圾箱。
下一秒,他的肩膀就被裴邵城猛地扣住,狠狠钉在了墙上。后脑勺因对方的推力撞了下,顿感一阵头晕目眩,温钰寒闭了闭眼。
“你真当他是找你写东西?!”裴邵城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低喝道,“上个月,就是在这儿,姓余的把一刚入行的小男孩直接玩儿进了医院。人到现在都没好全!你今晚去了他那儿,怕是会被拆得连骨头都不剩!”
“你知道真要怎样,他也打不过我。”温钰寒顿了顿,“再说,冯源还在呢。”
“冯源?”裴邵城冷笑出声,“你看他刚刚帮你了么?要是能攀上英子的关系,他巴不得亲手把你送到姓余的嘴里!”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裴邵城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接着迅速被浓重的厌恶所取代。
“你还是要去?”他阴沉地盯着温钰寒,深吸口气,“就为了这么点儿名利,你还要脸么。”
温钰寒闻言沉默了下,接着发出了一连串低低的笑声。
他抬起下巴审视着裴邵城,扬唇道:“在你眼里,我怕是早就不要脸了。”
笑容敛在颊边,温钰寒用食指一点对方的胸口,缓声说,“而你裴邵城,本质上跟余万里又有什么区别?”
裴邵城怔住了,温钰寒则借机将他推开,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他没有直接回包厢,而是穿过苍翠的竹廊一路出了大门。
远离市区的夜晚有股泥土混杂着树叶的味道,让温钰寒翻江倒海的胃得到了一丝慰藉。
头顶的路灯释放出白色的光线,无数肥大的蛾子正围绕着光源没完没了地瞎撞。
大概是因为那灯有些漏电,时不时就会传来「噼啪」两声,蛾子顷刻就被烧焦,落在了地上。
不知休止,不知悔改。
“温、温老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含糊的声音。
温钰寒回头,只见一棵大榕树下,小洋正醉醺醺地扶着树干。
他手里抓着手机,红着眼可怜巴巴地冲温钰寒强笑了下,软绵绵地说:“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接。”
“你怎么出来了?”温钰寒皱皱眉,朝小洋走去。
地上有一滩秽物,应该是他刚吐的。
“我,接个电话。”小洋扯起唇角,想再对温钰寒笑一下。可笑及嘴边僵了僵,就又垮了下去。
“到底怎么了?”温钰寒的表情严肃起来。
小洋无力地靠在树干上,用头一下下向后撞着,抹了把脸叹声道:“老家医院又打电话来了…我妹,不太好。”他使劲吸了下鼻子,“医生说她现在这个情况真得拖不起了,必须马上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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