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她为什么这么软弱,为什么总是一次一次地原谅秋大富。
最后把她自己的身体也赔了进去。
她童年中唯一幸福的时光就是秋大富还没有开始赌博的时候。
对面的周柳嘴唇颤了颤,突然开口:“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让你受委屈了。”
她何尝不知道。
自己住院的这些年,光是医药费加起来都是一笔天价数字。
周柳还记得当年女儿说要休学去拍电影的时候。
她下意识要反对,但听到报酬金额的那一刻又犹豫了。
她当时在想。
等拍完这部电影把赌债还上,一切就会变好了。
后来女儿得知拍电影的报酬又被秋大富输光的时候。
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每一次。
她都在退缩逃避。
对秋大富也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下一次肯定会变好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会幸福的。
在医院认识的一些朋友知道她女儿是秋思后。
经常会赞叹地说道:“你真是好福气啊!”
直到生命走到尽头的这一刻。
她才终于鼓起勇气承认自己的失败和懦弱。
听到这句话后,秋思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眼眸中有淡淡的水光,卷翘睫毛也沾上了泪水。
她张了张口。
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没关系。”
周柳低头看着纯白色的被子上被晕开的泪痕。
声音中满是愧疚,断断续续地开口:“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秋思突然有些不敢再听下去。
她突兀地站起身,想要出门。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秋宝,可以帮妈妈最后一次吗?我想离婚。”
虚弱的声音却异常坚定。
秋思脚步一顿。
小奶音低声说道:“好。”
听到开门的声音后,靠在墙边的陆怀连忙蹲下身子,眼神关切地看向秋思。
一旁的秋大富还在喋喋不休:“女婿,我女儿什么时候过来?”
秋思小脸紧绷,扯了扯陆怀的衣角。
不理会一旁的秋大富,一言不发地往走廊尽头的方向走。
过了一会。
陆怀回到病房门口,看向不远处秋思小小的身影。
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开口:“明天早上9点,我派人过来接你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对于秋思家里的事情,他也十分清楚。
虽然他不知道周阿姨为什么突然想离婚。
但这可是秋思第一次主动请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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