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介意荀白露的身份,那一刻她也兴奋的不得了,“行行行,我给你莫阿姨打个电话问问,看看白露什么时候有时间,她回国也没多久,你带她多转转也好。”
她仿佛已经看见儿子结婚时的场景了。
所以这场相亲是蔺知宋自己求来的。
他把外套搭在一旁的座位上,转身坐到许舒文身边去:“挺好的。”
他在回答许舒文刚才的问题。
两位长辈会心一笑,“过两个月就是你生日,都要二十八了,这人生大事定下来也无妨,虽然你跟白露也不是自由恋爱什么的,到底两家人住的近,关系也不错,从小你们也见着,知根知底。”
蔺渊又道:“白露那孩子很好,性格软,现在又在翻译司里工作,你们两个人总能好好的,你觉得呢?”
同许舒文不一样,蔺渊从不介意荀白露的身份,她那时候才多大,荀家造的孽关她什么事,再者她又听话乖巧,就是话少了些,蔺渊是真心喜欢她,他也很希望她能嫁到他们家来。
蔺知宋颔首:“我也觉得很好。”
“我问老荀了,白露那边也什么意见,所以商量了下,找个好日子,你们先把证领了,婚礼的事可以再准备准备。”
“好。”
蔺知宋拿起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房门被阖上,客厅里许舒文还在同蔺渊讲话。
“这下你可满意了,两家当了亲家,你跟老荀又挨得近了些,算是彻底绑在一起了。”
虽说以前关系就不错,但是这样一来性质又更不一样了。
蔺渊低叹了声:“到底两个孩子自己也是愿意的,关系又好,也不算委屈他们。”
话是这样讲,许舒文还是忍不住抱怨两句:“白露好是好,就是那身份,唉,都怪老荀,干的那是什么糊涂事。”
“好了不说了,知宋听见要不高兴的。”
蔺知宋当然听不见。
门关的很紧,他坐在床沿,从面前的木窗看出去,庭院里海棠树枝桠伸展,胭脂色花苞铺了满树,今天一场暴雨,打落许多花苞,一地残红。
隔着镜片,蔺知宋视线有些模糊。
他才知道荀白露回来了。
几年前一声不响的跑去做驻外翻译,跟荀何大吵一架,被莫宛如掌掴,被二哥嘲讽,这些都是他从父母或是胡同里听来的。
对外,她是荀家养女,对内,那样耻辱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荀白露很少和他们在一起玩,就算性格好,也一直独来独往。
她从大家视野中消失的几年里,几乎没有人提起她,她被划在荀家人的范围外,也被胡同里所有同龄人划出在外。
一周前,蔺知宋和那几个关系好的一起吃饭。
友人顺嘴提了句:“唉你们知道吗,荀白露回来了。”
陈嘉央道: “荀白露?她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不是到了岁数,荀叔叔催着她回来结婚,好说歹说,她就回来了呗。”
骤然听闻荀白露这个名字时,蔺知宋怔了有一会,那些久远的记忆其实都没有忘掉,只要提起,就会争先恐后的全部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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