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鸾请了安,一颗心砰砰直跳。
她总有些预感,不是那么好。
谢珩道:“那边食盒中有东西。”
姜宝鸾转身走到桌边,食盒有些眼熟,就是平时李夫人往书斋送的那只,今日亦送过了,但书斋成了那样,想必李夫人又派人另送了一次。
姜宝鸾没有打开食盒,只是说:“奴婢已经用过饭了。”
她低下头,心里倒有点异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往春水里砸了一块儿石头。
原来下雪天他把她叫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吃下去。”他淡淡道。
姜宝鸾只好打开食盒,还是和方才送来书斋里的是一样的东西,许是放得久了,已经凉了。
姜宝鸾正想和谢珩商量可不可以拿回去热一热再吃,冷不丁却见谢珩已经放下书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抵着桌子边沿,退无可退。
“上回的事我没再过问,姚姑姑自然会提点你。”他一双瑞凤眼凛凛地看着姜宝鸾,“你却似乎没有任何警醒。”
姜宝鸾心里一惊:“什么……”
谢珩忽然笑了,笑意却只浮于表面:“你没那么笨。”
姜宝鸾张了张嘴,面对谢珩却什么话都解释不出来,他已然将一切看穿,将她的内心洞察。
那日故意在他面前饿晕过去是故意的,放任书斋遭殃也是她故意的。
饭食一事关乎己身,但书斋一事她完全可以做得谨慎妥帖,这样惜娘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
若是那天她没听见惜娘和沛橘说话,书斋根本就不会出事。
惜娘此举亦有一半是冲着她来的,书斋有事她也难辞其咎,姜宝鸾自己不是看不出来,可明明都知道了,她却干脆下了个套,请君入瓮。
比起将来可能会继续出现的威胁,姜宝鸾更倾向于提前把刺□□,毁灭掉。
而谢珩察觉到了。
“可是那幅《东山行旅图》……公子,我不知道他们会……”姜宝鸾低下头去,越说越小声。
这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谢珩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那碗盛着牛乳的瓷碗的碗壁。
“叮当”一声,清脆悦耳。
“想在我身边留着,就不要有那些不安分的花招,懂吗?”
姜宝鸾点了点头,捧起那只碗,开始喝里面的牛乳。
牛乳很冷,一碗喝下去冷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像结了霜,立时就隐隐泛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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