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姑姑出去问, 回来告诉她:“奴婢和仇公公都去说了, 他们不肯, 这是陛下的意思。”
姜宝鸾也没有强求, 她回身进去看了看谢珩,仍旧还在睡,她也不敢吵醒他,只是叫来谢谨成,告诫他:“不许再那么说了。”
谢谨成挠了挠头,根本就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谢珩还是像昨日那样,除了早晨醒了一下,其余一整个白日都没有醒来。
姜宝鸾给他的伤口清洗上药,发现伤口处果然肿胀还向外翻着皮肉,太医只说可能会旧伤复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旧伤复发。
夜里谢珩的额头更烫了些,姜宝鸾从外面拿了一脸盆的雪来,放在屋里化了雪水,然后用雪水给谢珩敷额头。
昨夜她还以为谢珩已经好了,没想到那却是个假象。
她只好把谢谨成放到榻上睡了,自己打算彻夜守着谢珩。
若是旧伤也一起复发了,又高烧不退,难保夜里不会出什么事,她得警醒着。
谢珩也没像昨天夜里一样自己起来喝药用膳。
更鼓响过三声,姜宝鸾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坐在脚踏上,头靠着床沿睡了过去。
她连忙去就近摸了摸谢珩的手,手背冰冷,手心却滚烫。
姜宝鸾又去外面弄了一点雪过来,把一盆雪放在炭盆旁边化开,又唯恐时间久了水热了,便在一半水一半雪的时候就把帕子放进去。
冰凉的雪水一碰到手指是彻骨的寒冷,寻常这个时候,人都应该在暖融融的被窝里,便是最普通的人也是如此,总有一刻是能安心歇下来的。
姜宝鸾的手缩了一下,然后咬牙继续。
她把雪水泡过的帕子绞干了给谢珩敷到头上,忍住想哭的冲动。
昨日哭过,今日就不能再哭了。
如此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谢珩才终于退了烧,姜宝鸾见天色还早,也不管什么了,直接把鞋一脱,爬到谢珩身边去睡了。
几乎整整一夜,她的手脚都冻得生疼。
谢珩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姜宝鸾整个人缩成一团蜷在他的身边。
他知道姜宝鸾怕冷,如此一定是冷极了。
谢谨成也不在,她定是守了他一夜。
他把被子往姜宝鸾身上掖了掖,姜宝鸾像是寻到热度一样又蹭了过来,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一只小猫。
谢珩心里痒痒的,把她往怀里一揽,他的烧已经退了,灵台清明,他却不忍惊动吵醒她。
怀中的姜宝鸾忽然喃喃了一声,谢珩一时没听清楚,等再去细听,她却不说了。
许久之后,谢珩才再度听见她的梦呓。
“公子……”
他竟是从未经过的眼眶一热,在她耳边轻声道:“阿鸾,安心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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