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舒脸色难看,碍于自己夸下的海口,最终还是弯腰去捡那块红布了。
握住,一拽,拽……不出来。
再往外拽,还是拽不出来。
露出来的红布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埋在地下。
百里舒不信邪,两只手攥紧布料,猛地往后一扯。
后冲劲太大,被拽出来的布失去了稳固身体的作用,百里舒仰着头朝后倒去,红布带起的土扬了他一身。
应向沂看着露出完整样貌的红布,下意识带着应鱼往后退了两步。
那不是红布,而是一件嫁衣,一件和昨晚出现过的,一模一样的大红嫁衣。
嫁衣埋的不算深,硬扯出来,带起一层土,同时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坑。
应向沂盯着那坑看了一会儿,突然捡起旁边的树枝,顺着刨下去。
百里舒灰头土脸,头发上满是土粒子:“呸呸呸,这什么破玩意儿?”
他穿的青衣料子精贵,是最近城中流行的,哪哪都好,就是不耐脏,沾了灰和土之后,越拍越脏,怎么都弄不干净。
他把手中的布料展开,狐疑地打量了几眼,又对着一旁的应鱼比了比:“这好像是一件姑娘家的嫁衣,小鱼妹妹真矮,还没这衣服长。”
应鱼:“……”
小丫绷着脸,抓了把土扬过去。
“诶诶诶!你干什么!”百里舒挪到应向沂旁边,“你看你妹妹,她欺负我呢。”
应向沂懒得搭理他俩,拧眉看着挖深了一倍的坑,坑底有一点红色衣角。
百里舒自讨没趣,揪住衣角往外一拽:“嗬,怎么还是姑娘穿的,新郎官的衣服呢?”
应向沂又循着四周挖了挖,又挖出一件嫁衣:“你之前说这地方闹鬼,是怎么回事?”
百里舒咧嘴一笑:“那都是随口胡诌,吓你们的。”
应向沂:“……”
“好吧好吧,确实也有点传闻,昭南城最近有不少姑娘失踪,有人说晚上听到了哭声,我从城中一路查过来。”
百里舒翻来覆去的检查三件嫁衣,小声嘀咕:“这不就是普通的料子嘛,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应向沂拿过一件嫁衣,翻开靠近心口的位置,果不其然,又看到了用朱砂画着的图案。
他有一种预感,问题就出在这图案上。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应向沂将嫁衣翻过来,指着胸襟上的刺绣,“这衣服看着成色新,应当是刚做的,上面的刺绣细密精美,你可知城中何人有这等技艺?”
百里舒摸了摸下巴,蹭了一脸灰:“这等品阶的刺绣,据我所知,昭南城中只有三名绣娘可以做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应向沂站起身:“你可以拿着这嫁衣去找那三位绣娘,兴许能有收获。”
百里舒蹲在地上,仰视着他:“应兄,你不一起去吗?”
“不了,我还有事。”应向沂牵着应鱼离开,走了两步回过头,“百里,既然怕鬼,就躲着点吧。”
离开村子后,两人去了附近的树林。
小丫头晃晃他的胳膊:“哥哥,你不去城里,是因为我吗?”
正值夏季,树林里结了不少果子,脆生生的,带着一点红。
应向沂接了几个,递给应鱼,两人坐在树下吃起来:“不是因为你,别多想。”
百里舒鬼话连篇,出现在村子里太过蹊跷,他没办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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