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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撤退,撤退的时候真地痞跟假地痞说:“奇了怪了,我没感觉自己捅人了啊。”

假地痞也很清楚,那刀都他妈是假刀,怎么捅人?

他转念生出个不太明确的想法,打了个激灵,说:“这天真他妈冷!”

·

谢明烛很累。

他抬头看着天空,黑漆漆的,唯一发亮的是头顶的路灯。

路灯还没有来得及换成更明亮的灯,春天涨水蛾在灯上绕了一圈,乌云在夜里成了稍微亮眼的颜色,灰白挤在天上。

谢明烛觉得累,是因为身体上的伤口,脖子上切了一道不深的口子——全是因为身体本能抗拒伤害,再努力也留下一线生机。

他是个赌—徒,虽然一直输。

也许是生命流逝,解开了他最后的禁锢,也许是白桐走得太过决然,让谢明烛本来就分裂的内心产生了伤害,谢明烛眼前走马灯一般,看到了一直往前的车轮。

命运,本身就是骨碌碌不停的车轮。

就像他遇见白桐。

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白桐”不一定是现在的白桐。

或许用“原主”来代指更为合适,他很清楚,白桐和原主是两个人。

一开始,谢明烛分不清。

当他才重生回来的时候,并不清楚当年少年成长为了“原主白桐”,他拿捏着烂俗借口,将“原主白桐”留在身边,可心永恒不再跳动。

相信自己,还是相信心的本质?亦或者是当年就认错了人?

正巧当时谢付雪与白桐有几分相似,谢明烛将目光放在了谢付雪身上,试图寻找“白桐”的影子。

可低劣的替代品,再怎么伪装,也不比不上正主。

甚至到了将死之际,谢明烛也在想,当时心动或许只是荷尔蒙上头的错觉。

然后他继续重生。

他是世界线的扰乱者,也是世界线的世界的观测者,他搅动风云,让世界往不可预测的方向驱动,然后一点点归于沉默,接下来他又一点点看着世界微妙的变化。

无论世界如何波动,永恒趋近于原本的命运。

跟别人重生不同,谢明烛已经失去了“想要改变命运”的想法,他被命运牵着走,一路往前,像是永远放逐黑暗,永远无可言说。

总会有那么一世,受到某种影响,会有一点不一样,只要你愿意去等待。

像是基因重组,固定的配对、走序里,同样有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微小的变异。

当那个变异出现、当崇高的灵魂再次降临,谢明烛恍然就明白了。

是他。

原来,我在等待的人——

从来都是他!

“……可我犯了错。”

失血过多,谢明烛有些恍惚,他灵魂骨子里,已经不是爱说话的年轻人,没有冲劲儿和热血,只剩下阴冷、偏执的骨骼,因为没打碎,而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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