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睡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还说要换药的事情。
其实也不能怪白桐,一天下来他真的累了。
原主本来就是个病弱设定,走三步都要喘几口气的那种,忙碌一天后,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睡眠,可忙着在医院里搞东搞西,根本没有睡好,加上精神又一直紧绷,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紧绷的那根筋终于松弛下来,他就控制不住想要睡觉。
别的什么都别说,天要塌下来,也等着他醒过来。
他睡得很沉,完全没有意识到,唯一那个活人小心翼翼蹲了下来,生怕惊扰到睡觉的人,连呼吸也克制着。
谢明烛像个痴汉。
克制着自己的笑容。
心里却在一遍遍默念着白桐的名字。
桐桐。
我的桐桐。
·
白桐是在鸡蛋面香气里醒来的。
氤氲雾气里飘荡着家庭的温暖,让他的意识有些飘忽。
前世,他很穷。
父母是花农,终其一生奋斗在花田里。
那时候,园艺事业还不像现在一样通常发达,花农出售花苗只有线下供货一条路,更不要提自育,国内市场早就被进口月季垄断,外国人更是奸诈,直接出台《反繁殖法令》,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培育、繁殖进口月季,需要按照一定比率给繁育费。
奸商自然无视国外的法令,随意将进口货培育成地摊货,但白桐父母坚持付版权费,结果就是,售价过高,无人问津,欠下高额费用。
自白桐懂事起,父母皱眉的弧度比月季生长的频率都高。
父母时代的记忆已经很远了。
因为父母去世太早,舍不得放弃家里几亩田的白桐读完高中开始打工,有时候一天打12份工,有时候太累了,能够吃领居家奶奶一碗鸡蛋挂面,一天就圆满了。
香香的、清淡的葱花汤底,上面卧焦边鸡蛋。
鸡蛋吸满了汤汁,一口咬下去,能在口腔里爆汁。
后来奶奶也死了,此后他虽然吃过更多、更好的东西,但再也没有人给他煮过面,那些对他也很好的人,给他珠宝、金钱,虽然白桐并不排斥,只是清醒的明白,那样富贵荣华的日子,不适合他这样的打工人,他的命扎根在土地,跟他的父母辈一样,生于土地、埋于土地,胸腔热血为梦想而脉动。
“可再怎么翱翔在天空,风筝也需要一根细细的线,联系天空、大地还有爱。”
白桐想起了葱花蛋婆婆的话,等睁眼时,看到雪白天花板,才想起自己是在屋子里,旁边也没有葱花蛋婆婆。
那是谁在煮葱花蛋?
白桐偏头往厨房里看,看到个高大的“残疾人”,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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