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俞寒洲对他好,那馥橙离作威作福的好日子还远吗……
他自己想得是挺不错,面上也带出了些许因为情绪起伏而不自知泛起的红晕,看着荏弱无辜极了。
春喜心痛难当,藕荷也以为他承受不住这打击,当即趁热打铁,道:
“馥小公子聪明绝顶,自是知晓怎么选对你有利,如今俞相就要过来赴宴,这会儿过去,若见了俞相,合适了,被接走也未可知,否则……皇后娘娘的性子,你也是清楚的。”
留下来也是一个死,毕竟俞寒洲如果顾忌太子,不再看重他,那皇后迟早能再要馥橙的命。
春喜闻言怒火攻心,挡到馥橙跟前,道:“藕小主莫要欺人太甚!”
馥橙被她的呵斥惊醒,抬眸扫了一眼两人,施施然地拆穿藕荷的谎话:
“你想用俞寒洲骗我出去。”
皇后想杀他,当然不会当着俞寒洲的面,最多在俞寒洲赴宴之前,让他死于非命,正好挫一挫这功高盖主的权臣气焰。
藕荷一时面上很不好看,强笑道:“公子哪里的话,妾身当着你的面说谎,回头太子爷知道了,可饶不了妾身。”
馥橙也不跟她扯皮,想了想,勉强点了下头。
“我去看看。”
“世子?”春喜有些错愕。
“去。”馥橙说一不二。
“是。”春喜只得答应,命人准备步辇。
藕荷自以为大功告成,喜不自胜,却不想下一瞬,就听见这美人世子慢悠悠开了口。
“侍卫也跟着我。”
藕荷的笑容消失了,她皱起眉,待要阻止,迎面又见那两名靖安卫如鬼魅般现出了身形,朝着馥橙单膝跪地行礼。
而贵妃椅中的少年托着腮,瞧了一眼,便扬了扬漂亮的下颚,道:“你们不会让我出事的,是不是?”
“誓死护卫世子安危。”靖安卫齐声应答。
随即,馥橙直勾勾地瞧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便收回了目光,端的是骄矜跋扈。
藕荷死死咬住了牙,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她帮着皇后娘娘办事,见过的人何其多,可这是头一回与人交锋的时候,她深深感觉到了,眼前的少年同她们这些人相比,着实是云泥之别。
是的,天边高月是少年,她们只配低到尘埃。
不是身份的区别,而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澄明冷静和骄矜傲气,乍一看以为他不知世事单纯如幼童。
然而事实上,正是他远比她们还要通晓世事,方能一眼看穿她们心底的所有龌蹉。
别人被踩进泥里,便跟着脏了,馥橙却站了起来,一如最初,并不与她们一道。
他觉得皇后要害他,便说了出来,觉得太子虚伪,便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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