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时的事?”承禄不咸不淡插了句嘴,总不好叫他自言自语。
“好些年了,朕初初御极那会儿。”
“毕竟是亲兄长。”
一记冷光倏地掷来,承禄当即头皮发麻。
“她走多久了?”
“约莫一刻钟。”
“朕该过去了。”
承禄没敢拦,心里却暗戳戳想着:谢娘子哪里有您走的快,这会儿恐怕刚进门,您那爽快利落的步幅,别比谢娘子更早进去才好。
他猜得没错,周瑄赶到偏殿时,看见谢锳纤细的身影将将跨进门槛,而谢楚迎了上去,两人挨得极近,甚至从周瑄的角度,看上起来仿佛贴到一块儿。
他捏着拳,站在树底下。
嘴里默默念着:“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一百。”
抬脚,提步疾速走了过去。
“还没说完话呢?”他轻笑着,状若寻常般来到谢锳身边,右臂抬起放在谢锳圆润的肩头,说话间,像是没了骨头,斜斜倚着谢锳。
“朕正好经过,便进来看看。”
他掀开眼皮,谢楚恭敬行礼作揖。
谢锳很纳闷,问道:“顺路吗?陛下不是要回清思殿去?”
“是要回去,但临时想去紫宸殿看会儿折子,你们聊,朕坐会儿便走。”
他摆摆手,顺势坐在对面的圈椅上,眉眼淡淡。
谢锳正与谢楚商量崔氏的丧礼,因为崔氏临死前那番话,点名谢楚和谢蓉都非谢家亲生,故而丧礼上打幡之人选,谢楚犹疑不定。
“她的丧礼全权托付给阿兄,不管那日她说了什么,真相又是什么,你就是我阿兄,该打白幡的人当然非你莫属。”
谢楚嗯了声,手指蜷起,似在犹豫。
“十一娘,阿耶的事对你可有影响?”
若非周瑄在面前,谢楚不会问的如此含蓄。
外头仍不知谢宏阔近况,自打陛下反攻回京,擒获七王爷周恒以及党羽之后,谢宏阔便神秘失踪,且这两日开始流言四起,有些传的神乎其神。
谢楚小声道:“有人说,阿耶明面上投诚七王爷,实则在流放黔州时便悄悄与陛下里应外合,为的便是引出大鱼,一网捕获。”
谢锳瞪圆眼睛,下意识看向周瑄。
那人扶着额,好看的眉眼沁出得体的笑。
谢锳慢慢扭回头,谢楚又道:“流言一经传出便以不可遏制的态势蔓延开来,百姓也开始认同这个说法,我实在觉得不安,便过来寻你商量。
此事,像是有人刻意为之,是不是....”
兄妹二人齐刷刷望向周瑄,他叠起腿,点头说道:“是朕。”
“等再过两日,事情会继续发酵,而谢宏阔的尸体会出现西凉回京的途中,由何琼之亲自带回,与之同来的,还有他为国捐躯的殊荣。
他的死,是为了我朝军队谋夺西凉内部信息,朕会赏谢家侯爵恩赐,自谢楚之后,享侯爵食邑,世袭罔替。”
“陛下。”
谢锳起身,一时间不知作何才好。
他这般护着自己,宁可为了自己抹去谢宏阔的罪名,提携谢家,这意味着,往后她将拥有至高无上的母家,安稳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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