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河跟淳哥儿打外头回来,小人垫着脚爬上来,没洗手便去够樱桃毕罗,被昌河打了屁股,象征性哭了两声,乖乖挽起袖子跟宫女去净手。
“外头可真冷。”昌河搓了搓手,将氅衣解开扔给宫婢,挨着谢锳下手位落座。
她喝了一盏热汤,瞥见桌上的樱桃毕罗,笑道:“淳哥儿可爱吃甜食,一会儿他约莫要收不住,满口小牙快要坏了。”
谢锳回道:“我只加了一点花蜜,不是那么甜。”
淳哥儿扑过来,谢锳接住他的小手拉到塌上,淳哥儿便咯咯地笑着,左右手开弓,吃的花猫儿一样。
“王姐姐是不是想让你帮她求情?”昌河到底没忍住,开口小声问她。
谢锳啜了口热茶,“想来是这样。”
“你别去掺和,王家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父皇在位时如此,皇兄御极后亦是如此,皇兄不喜欢王家,不然也不会毫不留情面,遣王姐姐去西凉。”
“嗯,我不会搭手的。”
“王姐姐是个可怜人,但是没法子,她自己选的路,便得自己走下去。她撑着一口气,王家便屹立不倒,她若是撑不住了,她的弟弟妹妹便也会任人欺负。
世家女的前程,有几个由得了自己。”
想到谢锳,昌河不禁感叹:“说来我很是佩服你,怎么从谢老大人和谢夫人的手中逃脱出来的。”
谢锳托腮看向支摘窗,慢慢回道:“或许你不相信,幼时我很羡慕阿兄阿姊被他们重用,因为在谢家,有用的孩子才会得到喜欢。
于他们而言,我是最没用的,所以才不用背负家族重担。”
昌河点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生来命好,不然也不会被皇兄这般喜欢。”
说到周瑄,谢锳蹙了蹙眉,端起茶盏喝光。
按照她为周瑄总结的规律,今日大概又要折腾,且他回来后,手段和技巧都变了,那张俊脸稍稍露出失望委屈,谢锳便觉得招架不住,每回都叫他得逞。
然下一次提醒自己要狠一点,没用,他歪在怀里可怜巴巴跟条小狗一般,若不应允,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恶事。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翌日他神清气爽,矜贵疏离,仿佛夜间闹着她不肯睡下的那个不是周瑄。
若不是皮肤上异样的痕迹,谢锳真以为自己在做荤梦。
从赵太妃处离开,天阴沉下来,谢锳走的极快,绕过拐角,看见站在原地不知等了多久的秀秀。
她不停搓手,跺脚,看见黑甲卫经过时,会乖乖避让站到高墙下。
秀秀比在登州见到那会儿丰腴了些,小脸圆润饱满,肤色看起来很健康。
“娘子!”看见谢锳时,她眼睛一亮,疾步跑了过来。
看得出她很高兴,也很局促,手指一直捏着衣摆,指腹泛白。
“对不起娘子,我顶了你的身份。”
两人来到偏殿,秀秀扑通一下跪倒,咬着唇为难的开口:“郎君将我认成了你,他以为我是他的妻子,我们两个,方才去见过他的恩师,他们还在交谈,我想同娘子都说清楚。”
“你站起来说话。”
“不,娘子让我说完。”
谢锳这才知道,当年他们离开登州,云彦去实地勘察地势之时,被一个浪卷到海里,脑袋磕到石头,后来被人救起,且请了大夫抓药。
秀秀日夜照顾,云彦醒来后,便拉着她的手唤“阿锳”。
那时秀秀有点喜欢云彦,故而将错就错,并未解释清楚,此后两人便如小夫妻般过起日子。
秀秀经营首饰行,云彦继续研究舆图,走访完登州,秀秀就跟随云彦离开,一路夫唱妇随,眼看着舆图将成,秀秀知道总有一日会回京,会遇到谢锳。
殿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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