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逸倒是清醒,说:“我不曾出过远门,辞别祖母后,急着来看您,车马颠簸得急,就受不住了。”
萧姨娘禁不住埋怨:“他们到底是男儿,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懂得什么照顾体恤,亲弟弟又如何。”
怀逸欲言又止,想了想便说:“娘,我饿了,先前吐得翻江倒海,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萧姨娘忙道:“知道饿就好,备着了,我这就命人送来。”
很快,三公子的卧房里里外外亮了灯,这会儿已是后半夜,但少爷们难得来一回,哪怕三哥儿是庶出子,能劳动两位兄长亲自送来,下人们都明白轻易怠慢不得,因此熬过长夜,时刻备着茶水粥饭。
怀逸堪堪少年,虽病得急,但也好得快,这会儿已是胃口大开,两碗粥配着精致小菜,萧姨娘坐在一旁剥虾剔螃蟹,都紧不上儿子吃的。
“这里有大湖,多虾蟹,哥儿若早一个月来,正是蟹膏肥美的时候。”萧姨娘心满意足地看着儿子,说道,“我们三公子,最爱吃螃蟹了不是。”
怀逸点头,说:“家里也吃过几回,知道我爱吃,姐姐们都把最大最肥的留给我。”
萧姨娘呵呵一笑:“太师府还缺几只肥螃蟹不成,让来让去怪矫情的,合着就是不多备一些,不愿叫你吃得欢喜。”
怀逸有些尴尬,勉强说道:“此物寒凉,父亲入秋就叮嘱过,不得贪食。”
萧姨娘眼眸一亮,欣喜地问:“当真?当真是老爷吩咐的?”
怀逸知道,娘亲最在乎自己是否被父亲在乎,盼望着他也能享受嫡长子的待遇,盼望着父亲对嫡庶能一视同仁。
于是挑母亲爱听的说,说父亲如何教导他,如何关心他,没有的事,也现编几个来哄人高兴。
萧姨娘对此深信不疑,连声道:“老爷心里是明白的,虽有长幼嫡庶之分,可你从来也不比你哥哥差,要我说,那二公子小时候的性情,还不如你讨人喜欢呢。”
怀逸不愿听这些挤兑人的话,放下碗筷,温和地说:“我吃饱了,娘,再一会儿天该亮了,我还是累得慌,我要睡了。”
萧姨娘忙道:“好好好,等你睡了我就走。”
怀逸很不自在,为难地说:“母亲,我已经是大孩子,男儿离不开母亲,是要叫人笑话的。”
“这有什么可……”萧姨娘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她不愿叫儿子厌烦自己,努力堆出笑容说,“好,我这就带人下去,明儿再来。”
此时此刻,京城太师府里,观澜阁的卧房也亮着灯,半夜又饿得心慌的七姜,正捧着油汪汪的蒸鸡大快朵颐,还口齿不清地对映春说:“我别怀个孩子,把满京城的鸡都吃完了。”
映春笑眯眯地说:“大厨房里每日吊高汤都得用好几只鸡,堂堂宰辅家若连鸡都供不上,朝廷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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