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们歌咏着此篇,一时,东京上下,无人不会诵读。
秦桑随口学了两句,跑回家里,唱给李朝烟听。
“皇帝一举,群臣慑焉。诸侯畏焉,四夷服焉。”
李朝烟听完,扯出一个笑,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这唱的,要是给石先生听见了,恨不得自己没写过这首诗。”
秦桑吐吐舌头:“姐儿,我也听不懂意思,就听了个大概。想着姐儿会不会没听过,才跑回来唱的。”
朝烟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这诗遍东京城都传唱遍了,我又岂会不知道。”
她撑着榻子站起来,走到了书房里,拿住自己昨日写得一副字。
写的正是《庆历圣德颂》。
工整端方,是上佳的真书。
朝烟的字向来都这么漂亮,当年在家塾之时,就常常被范教授夸赞。
逢年过节,家里要发些帖子出去,但凡她有空的,都会自己上手操劳。客人们一看见帖子上的字,便知道这时许大娘子亲手所写了。
秦桑能认得字,但字与字拼在一起,却又不晓得其中的含义。
指着上面的一句,问道:“姐儿,这‘一夔一契’,是什么意思呢?”
朝烟道:“夔和契,都是古代舜帝时候的贤臣,写在这里,就是说范仲淹和富弼这两个人,就像夔和契一样,是贤德的能臣。”
“哦!范仲淹和富弼!”秦桑笑道,“我知道他们。我听街上的人说,他们两个近来都升了官呢!升了官,就能拿很多很多俸禄吧。”
“傻秦桑,像他们这种人做官,就不是为了俸禄的。”
“那是为什么?他们都要读很多很多年的书,再去科考,也许考了很多次才能中进士。中了进士之后,又要像大郎君那样熬很多很多年,才能当上这么大的官。不为了俸禄,他们这么辛苦做什么呢?又怎么吃饭呢?”
“他们辛勤为官,是为让天下百姓都吃得上饭。”
许衷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朝烟与秦桑都抬头看去。
“羡真,你回来了?”
“嗯。”
“听平东说,你去武成王庙那边了?”
“嗯。”
许衷进了门,便站到了朝烟身边,夫妻二人一同站着,秦桑便偷笑着出去了。
他又拉着朝烟到榻子上坐下。
“身子才好,快多坐坐。”
许衷低头饮茶,告诉朝烟一件大事:“朝廷要兴修武学,在武成王庙那里修建工事。初拟定的武学谕是我友人,今日请我过去看看。”
朝烟并不关心朝政大事,只是好奇:“你的友人?是哪个?”
“阮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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