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善朴细细思索着,低垂的睫毛微微抖动,在脸上留下淡淡的暗影,片刻后道:“多谢姑娘相告,那又与此地有何关系呢?”
唐棣明眸一闪,脸上的笑容灿烂夺目,“这里的老板娘受过我爹的恩惠,暗地里帮着搜罗消息,朱锦融是这里的常客,每次来都宿在隔壁的雅间里,今夜约了我爹的手下来这里喝酒,等一会儿我带你偷听,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呢,这块风水宝地以后就留给你了。”
离善朴心中哭笑不得,表面尽力保持着贵公子的大方得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感激唐棣两次相帮,却仍有些无所适从,他自幼熟读兵法,兵不厌诈四字早已刻进骨子里,偷听敌方机密这等事他并非不能接受,只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踏进这种地方。
唐棣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轻声道:“你放心,刚才那个是我爹的人,行事一向谨慎,我们进出都从后门,没有人会看见,断不会坏了你的名声,你若不愿派人守在这里便罢了,我叫人守着,得了讯息后再去告诉你。”
离善朴没有言语,如水的目光注视着唐棣又迅速地别过眼去,心底像是有一袭暖流淌过,渐渐地荡起波澜。
唐棣向四周仔细地看过一圈,掀开墙上的仕女图,后面有个一尺见方的暗窗,打开后与隔壁只有薄薄的一层墙板相隔,一阵优美的琵琶曲过后,清晰地传来占五的声音。
“朱兄弟,这醉春楼果然名不虚传,我还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
“那是自然,这姑娘的琴艺还不算是醉春楼里最好的,模样也较花魁秦枫姑娘差些。秦枫那叫一个娇声细语,百媚丛生,小弟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包下这间雅间,让秦枫姑娘只伺候我一人,如今旁人想见她一面都难了。”
提到秦枫的美貌,朱锦融嘴里啧啧作响,声音跟他的人一样轻浮油滑,唐棣很是反感,忍不住沉下脸瞪了一眼,抬头看向离善朴,只见他蹙着眉,双耳微微泛红,一副全身不自在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
“朱兄弟的艳福不是一般人可比,泸水河水质好,萼州的姑娘们各个肤白貌美,将来城破,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占兄说的是,多谢你那日在唐庄主面前帮小弟圆场,这里的老鸨与小弟有几分交情,占兄若是喜欢,小弟去说一声,让她挑几个出众的来服侍你。”
隔壁二人东拉西扯,推杯换盏的声音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说到重点,意外的收获更是连影子都没有,唐棣渐渐失去耐心,趴在桌上端详起离善朴来。
都说灯下观美人,果然不错,他俊秀的眉眼在灯下更显得柔和了几分,加上周身上下清贵淡雅的气韵,美的像画一般,唐棣看的脸颊微微红了。
忽然,她察觉到他的眸色隐有拨动,坐起身,听见隔壁的朱锦融醉醺醺的声音响起,虽故意压低声音,却清晰可闻。
“占兄,马将军探到萼州的军粮有接近一半是通过泸水河运送的,已经派了一队人北上江州,打算切了离川海的粮道,再从东面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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