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来敲门,竟是杨君兰房中的侍女,说唐棣一直没有回山,杨君兰叫他过去问话,唐武一听,本就麻木的双腮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腿上一阵发软。
若说从栖山上他最怕见到的人,唐玉山只能屈居第二,只要提起杨君兰,就足以让他头皮发麻,全身打颤。
或许是来自他父亲的血脉传承,唐武少年时常常在从栖山上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按说唐玉山和杨君兰在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他半点,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不偷点摸点就难受,气的唐玉山见到他就骂他娘瞎了眼了,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个江洋大盗,果然耗子生的会打洞。
挥着鞭子痛打过他几次,每次消停了几天,没过多久老毛病又犯了,唐玉山从此懒得管他,把他交给杨君兰管教。
杨君兰专门给他请了先生教他读书,可他一个字都读不进去,当天就把先生气走了。
杨君兰隔三差五地轮着棍子打他,在她心里,不管唐武做错了什么,主子就是主子,从栖山上有资格处罚他的只有她和唐玉山二人,即使每次都累的气喘吁吁,也从不让下人代劳。
她身子虽弱,手劲却不小,铜钱粗的棍子打断了几十根,罚跪更是家常便饭,再加上她刺耳的尖叫声,慑人的气势,都是唐武年少时的噩梦,好在他终于改掉了偷鸡摸狗的恶习。
他长大之后,杨君兰便不再打他,可他仍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见到她就想躲。
唐武挪着小碎步,一路蹭到杨君兰的房门口,忐忑地推门进去。
第17章 送归
上次唐棣彻夜未归,据说杨君兰气的大发雷霆,罚她跪在门口,好在没有牵连到他,这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幸运了。
杨君兰和唐玉山听见门声,同时向他投去灼灼的目光,双重震慑下,唐武忙低着头,下巴抵在胸口,“舅舅,舅母。”
五大三粗的模样,声音轻的蚊子一般。
唐玉山坐在榻上没有吭声,只顾低头甩弄着手中的皮鞭,挥舞间风声呼呼作响。
唐武年少时尝过这鞭子的滋味,至今记忆犹新,本来没做错什么事,却吓得双手在衣袍前襟上搓来搓去。
杨君兰上前一步,淡紫色绣有兰花的绣鞋出现在他眼前,吓得他攥着前襟的手一紧。
“天黑前有寻山的来报,说看见棣儿与那位离公子在一起,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唐武,你午后和棣儿一起下山,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君兰的声音略显低沉,透着几分焦急不安,却比平日里柔和了不少。
唐武仍不敢抬头,双手垂在体侧,两根手指在袍子上画着圈圈,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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