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不肯放手,喃喃说:“我是挺了解你,就是不太了解我自己。”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只是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靠得太近。他觉得无计可施,心里仿佛被火烤着一样难熬,低头靠在她的肩头,停了一刻,最后只好实话实说:“微微,他们不知道要对我做什么,你在S市,我不敢贸然去找你,根本不敢让他们知道有你。这几个月我找了各种藉口往内地跑,但长此以往,总是会被他们知道的。廖坚强那里瞒不过,可以用这个来拿捏我,这倒没什么,我可以应付。傅维贤那里,是万万不能让他察觉。”
她忽然反应过来:“你怀疑车祸是人为的?”
他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太草木皆兵。”
他小小年纪就曾经经历过那样的惨剧,草木皆兵也情有可原。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冷落她,想分手,把她置于何地?她仍旧觉得气愤。
他又语气诚恳地认错:“原谅我吧,是我不好。”说完又自嘲地笑:“是我太不了解自己,分手,当断则断,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
夜深人静,整座楼都已经熄了灯,小朋友肯定已经进入梦乡。她下了逐客令:“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他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放:“那你跟我一起回去?”
她余怒未消,但还是忍不住心软,没有把话说死:“太晚了,我的东西没办法收拾,明天再说吧。”
他才放开手,笑了笑说:“好,我明天来接你。”
这一晚颇不平静。已经深更半夜,她上了床又睡不着,躲在被窝里,点亮了手机里的电筒,把刚收到的那几本书里夹的日记仔细读了读,百感交集,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几次醒来,直到天蒙蒙亮才真正睡着。
再次醒来时,大概也不过是六点刚过。因为是周六,小朋友都还在各自的床上呼呼大睡。她想着她同傅修远的事,眼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平静,无意间往窗外一望,却看见他的那辆黑车停在院子外面。
她拿起手机一看,他刚刚给她发了一个“早”字。她问:“这么早?”他却回答:“我也刚醒。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她也是有心要让他多等一等,就当作没看见他的车,过了七点同小朋友们一起起床,有条不紊地洗漱,还整理了一番东西,又忽然看见他发消息过来:“给你买了早饭,出来吗?”
她出去一看,还真有早餐,热气腾腾的菜肉小馄饨,还有笋丁烧卖和新出炉的生煎包,都是她喜欢的东西。他又变回那个心细如发又无微不至的男友,多少让她感叹,不知道到底他有多少种面孔,又有哪一种是真的。
那一天他们一起去看电影。他有一天的时间,她偏挑了一件他最不喜欢的事情来做,还故意挑了一部他肯定不喜欢的电影,题目叫《漫长的告白》,说是部爱情片,其实是部蛮文艺的爱情片,对于傅修远来说,基本就只有漫长,没看到什么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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