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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收拾一片狼藉的澡房。
下午睡了两个时辰本该精神,奈何晚间不知节制地闹了场,体力消耗得厉害,一沾床便沉沉睡去。
霍惊堂穿上里衣,拥着赵白鱼便阖眼。
春夜微凉,万籁俱寂,草木之下暗虫唧唧,烛火闪烁两下便熄灭,黑甜的梦乡迅速降临。
……
也是一个刚下过雨的夜晚,林深树密虫鸣阵阵,十六岁的赵白鱼刚成为秀才郎,心怀鸿鹄之志,有为生民立命的抱负,亦是才华横溢,前途敞亮。
如无意外,接下来便是乡试、会试,最后殿试考取功名。
恩师夸他有状元之才,他倒不在乎状元还是榜眼,能当官就行。
赵白鱼从这个时代跌跌撞撞的走来,虽然摔得鼻青脸肿,混迹三教九流看遍底层悲苦,还没踏进官场,还没真正见过这个时代最令人绝望的黑暗,还没尝到拼尽全力撞得头破血流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尚怀几分天真稚气。
便和天下学子一般无二,读书只为做官。
有人做官为财,有人做官为建功立业、为青史留名,也有人做官仅两个字‘为民’。
赵白鱼以为修自身和修官身一样简单,不求财、不谋权,只为民二字多轻松。
若有鹏程万里的机遇,便从为民到忧国,归根到底还是为民谋福祉。
他还带有生来自由平等的时代烙印,便事事择善而为,怎么也没想到赵家人会因为赵钰铮的一个念头便要求他放弃科考。
赵白鱼心觉荒唐,难得措辞严厉地拒绝,怎料一觉睡醒就发现他被关在陌生的屋子里,门窗紧锁,角落里有撑过十天半月的干粮。
今天是进考场的日子。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似乎是朝外面走。
赵白鱼借着门缝看见一道颇为熟悉的背影,他走到院门口,而后响起赵钰铮好奇的询问:“三哥,你怎么在这儿?”
赵三郎说了几句话糊弄过去,赵钰铮还想追问便听另一道较为冷淡的声音说:“他就是只猴子,除了干坏事还能做什么正事?别被他教坏了,你大病初愈,就陪二哥到马球场边上坐着,指点指点二哥。”
赵钰铮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马蹄嘚嘚跑远了。
但听赵二郎一句不痛不痒地呵斥:“适可而止。”
赵三郎嘀咕两句就跟上去,不大的院子彻底空旷下来,赵白鱼便想着,倒也不必关他十天半月,只需错过今天入考场的时辰便等于自动放弃未来三年的科考。
“唉。”
赵白鱼抱着胳膊,把脸埋在臂弯处,在陌生小院里关了两天一夜终于砸开门窗逃了出去,望着无星无月的天空和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深处,忽然捶着手掌颇为懊恼:“早知道前几日不该拒绝宝华寺高僧推销的平安符和祈福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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