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带她进了顶层的一间别墅套房。
一进房间就能看到阳台外的海景,海面上偶尔划过几盏巡航灯,光影拂掠像是夏日躁动的烟火坠落。
啪——地一声。
灯光亮起。
“浴室和洗手间在这。”他随手拉开一扇门,“你可以进去整理一下。”
他说完就自顾自地走开,岑旎看他背影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门合上,浴室的镜子前倒映着她的模样。
宽大的西服裹着细颈,长发披散着有几缕贴在了红唇上,她这才想起那支掉落在沙滩上的口红。
可能就永远留在了那片海滩。
岑旎打开了水流,洗了洗手,脱下了男人的西服,转过身看镜子。
裙子后背的绑带断开了,露出大片肌肤,她没办法,只好又重新把男人的西服套上。
又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岑旎开门走了出去。
套房里没有看见男人的身影,岑旎绕着大床走到落地窗前,才看到男人就站在阳台上。
他叼着烟举着电话,懒散地倚靠在栏杆上。
光线晦暗不明,偶尔有手机屏幕的光划过他的侧颜,清冷的模样就像酒杯里久久不化的冰块。
岑旎不准备做一个旁听者,站在原地没上前。
男人此时却似乎有感应地转过身。他没喊她,一边举着电话一边悠闲地看她。
准确来说是在观察她。
他从餐厅出来后一个人驾着车兜风,最后停靠在一片海滩前。那时他只打算在附近抽支烟,却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一只夜猫子。
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人藏在了沙滩的灌木丛里。
他觉得好奇,便多看了两眼,就这两眼认出了她。
他难得会记得一个陌生人,但却记得她。
可能是因为无意中听到她用粤语聊电话,也可能是因为她抽烟时微眯在烟雾背后的眼。
很奇怪的,比起这里的女人,她看起来瘦弱得多,但在黑夜里仍然光彩明媚。巴掌大小的脸,尖俏的下巴微仰着,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一头蓬松微卷的长发披落在肩后,看起来倔强又无辜,纯真自由,像只让人一眼难忘的夜鸟。
她看他时眨了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她精致的脸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
像夜鸟的翅膀,抖了抖。
“嗯,好,你去找卡蒂娜拿一下。”他在电话里说的是德语,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岑旎其实不太精通德语,只能听懂个大概。
男人放下手机拿起了一旁的打火机,弯唇看她。
岑旎就这么站着和他对视。
——“咔嚓”一声,火苗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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