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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在湖边的一座酒楼内,二楼角落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名男子,一袭黑袍罩身,面容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却已是满头华发,二楼大厅内坐着的,多是些文人雅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侃侃而谈,独他一人面朝窗外望向那灯火辉煌的皇室宫廷,华丽庄重的宫门下,一行人护着一辆马车正缓缓踏入宫门。

男子视线不移,指间摩挲着一只茶盏,待那辆马车不见踪影,又静坐了小半个时辰,才起身以斗篷罩头,走向楼道口,因他异样的装容,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次日一早,宫中传出消息,昏迷了近十天的启晟帝已于前一夜醒了过来,众皇子闻召即刻入宫。

昱辰殿内殿,燃了极为浓重的龙涎香,闻得久了使人沉闷,一张紫檀木制成的龙床上,雕刻着辉煌的图腾,明黄色的帐幕被宫人掀起,挂于侧钩上,榻上一人面色苍白地靠着迎枕,微皱着眉,整个人愈显苍老,他喘着粗气,似是十分不适,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殿内几位皇子并几位老臣跪于榻前,神情各异。

南宫若尘微微抬首,看榻上之人。

两年之前,这人于朝堂上怒斥苏家叛国通敌,罪不容诛,给苏家定罪时,他分明从那双眼中看出了些许得意,那时的张狂,哪里会想到他也会现在这般颓然?

他毒虽得解却未尽除,想必是有人有意为之,想到那人此举可能的目的,南宫若尘手下微紧,视线一转,恰与另一人打量他的目光对上。

龙榻一侧还站着一人,身着玄色道服,黑白相间的发丝用一根木簪高束于发顶,他微仰着头,抚着下颌几缕山羊胡子,垂眼打量殿中之人,神色超然,颇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

这便是朕的几位皇子,皆已在此,道长咳,咳咳到底有何话要说?启晟帝说两句话便止不住咳嗽,强忍住身体的不适,侧头问道。

他自昨夜从睡梦中苏醒,才惊觉自己已然昏沉于梦中,若再不醒来,便连性命都难保,幸得张太傅连夜将这位道长请入宫门,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让他睁了眼睛。

只是人虽清醒,这身体却依旧沉重不堪,他问及根治的法子,道人言说要想痊愈,需得请几位皇子来见上一见,他便清早下召,将人召入宫中,此刻人已到齐,这人却仍是良久不语,帝王不由得心生不耐。

道人将手放下,收回目光道:恕老朽直言,陛下之所以昏睡不醒,乃是邪秽作祟。

邪秽?启晟帝皱眉。

父皇乃是天子,自有龙神护佑,何等邪秽胆敢入龙体作祟?见帝王长久不应,似是对此言有疑,南宫桀道:道长莫不是在说笑?

这话正中启晟帝心事,他刚为人所救,自是不便说这等质疑的话,南宫桀虽语气不佳,他也并未责怪,只将询问的目光转向那人。

正因陛下身份尊贵,连龙体都都镇压不住的邪秽,才更令人棘手。遭人质疑,道人也不恼,淡然道:敢问陛下,可是自昨夜醒来,便时时感到胸闷气短,周身沉重,唯有安然入睡,才得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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