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面具遮颜,一袭广袖常服将身体裹得密不透风,双手拢进袖中,脖颈也用缎带缠住,只从裸/露在外的耳根后能看出明显的红斑狼疮。
现下天气虽凉,却也不至于要裹成这样。
那日自四皇子府回来之后,他便觉得浑身麻痒,没过多久便开始生起了红疹,且以极快的速度扩散,连脸上都没能幸免,他慌乱中请了太医查看,诊治发现是被人下了毒,本也不严重,只是不能见风,修养几日便可。
他戒备心强,从未与人近距离接触,除了那日府门前和一个少年撞上。
这或许是一个警告,他如今地位未稳,不敢对少年怎样,便只能忍,不能再派刺客前去试探,他便将精力放到了另一边。
问话的声音有些沙哑,通禀的侍卫低头道:似是为了保护张府。
要毁了四皇子与太傅府的联姻,张玉茹便不能活着,他们是为杀人而去,被将军府的人阻止。
保护?南宫桀眸色微沉,掩在面具下的神情变得凝重。
郑娄生与其父亲,手握军权,在世家之中也颇有威望,三大世家是他一直想拉拢而不得的存在,本以为他们效忠皇室,只要自己成功登位,他们自然会效忠于自己,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忽略了某些东西。
殿下,那郑将军,会不会是四皇子的人?毕竟郑娄生从前做过四皇子的伴读,有少时的情谊。
良久的沉默,南宫桀忽然勾唇一笑,嘲讽道:他想替人办事,也得看别人稀不稀罕!
殿下这是何意?
南宫桀沉吟半晌,忽然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内室,留下通禀的侍卫,一脸茫然出了外屋。
两国都城风平浪静,边境之地却难安然。
国与国的交界之处,素来是各国最乱的地方,即便设有官府,却因琐事涉及太广,少有人敢介入其中。
嘉南关不远处,月华国境内的临江城里,此处是两国通商来往的必经之地,除了当地百姓,还有在此停歇的江湖中人,又或是来自各处的行商之人,人群杂乱,却也极为热闹。
夜幕降临,亥时已经过半,整个城中依旧人来人往,各大客栈楼上漆黑一片,一楼大堂却是灯火通明,照的整条街道极为亮堂,火光与喧闹遮掩之下,从房顶越过的身影便极难察觉。
几道黑影在一座青楼顶上停下,楼下大门口还有几名花容月貌的女子挥着手中绢布拉扯过往的路人,站在房顶,楼底下女子的娇笑,客人的争吵,各种音律声以及男女交/欢时怪异声响掺杂在一起,听起来着实不怎么好受,所幸他们也不必在此停留太久。
为首之人朝同伴打了几个手势,几人黑衣蒙面从屋檐翻入过廊,循着目标所在的房间,如鬼魅一般窜了进去。
次日一早,最顶层的房中,负责陪同客人的几位女子相继从梦中醒来,无一例外被一片血色侵染了双眼,一时间惊惧的尖叫声在华丽的客房中此起彼伏,衣衫不整的女子一脸惊恐地从房中跑出,引来了整栋楼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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