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不是因为迟也吗?”
“是,”陈芳芝笑了,“但一开始做他助理我迷糊得很,一遇到困难就想跑。回老家以后又觉得老家比不了北京,我爸妈还整天安排我相亲……后来迟也来找我,跟我说我要不愿意嫁人过日子,就跟他来北京。三年之内,我也能做经纪人。”
她比划出三根手指,对展言说:“你到我手里的时候,正好第三年。”
展言:“陈姐厉害。”
陈芳芝没理他,继续说:“他那时候跟我说,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学。什么都要学。拍照啊剪辑啊写文案这些都最最基本的,你就偏袒东苔,但我跟你说,这活儿真的是谁都会。”
展言没说话,这是东苔出事以后陈芳芝第一次提到她的名字。
陈芳芝:“但他没跟我说真正重要的不是学这些玉盐。”
展言:“那是什么?”
陈芳芝概括不出来,迟也没跟她说过,可能是因为他也概括不出来。但这些年里陈芳芝无时无刻不在学。学社交,学攀关系,学厚脸皮争取。甚至学着写剧本,写策划。但这还是不够。她一开始连同性恋都没怎么接触过,于是她又学会了接受不同的性向。后来学会这个世界上还有受害者,要保护受害者。学正义,学勇敢,学包容。也学世故,学妥协,学阴谋诡计……但她可能就是太笨了,永远慢一步,永远有学不会的时候。
“你说他为什么想做女人呢?”陈芳芝问展言,“我其实一直想不明白这个。”
展言:“天生的吧。”
“可是做女人多倒霉啊。”陈芳芝撑着自己的下巴,“你还记得小可吗?”
展言记得,立欣原来的艺人经纪总监,但跟他接触不多。他进公司没多久她就生孩子去了。陈芳芝的话题太跳,他有点跟不上,所以什么都没说。
“所以我不敢生孩子。”陈芳芝怔怔的看着夕阳发呆,“怀了也只能偷偷去流掉。”
展言惊得睁大眼睛,他甚至不知道陈芳芝有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索寻离职那会儿吧。”
展言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段时间陈芳芝确实心情很不好,对索寻也非常苛刻。但他从来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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