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敛着一身单薄的中衣,在夜里瑟瑟发抖。
……那倒没有。屋内烧着地龙,暖和得很。可到底外头是深冬寒夜,不盖被子睡一晚肯定要再着凉。
卫敛思索一瞬,二话不说,扑上前去抢秦王的被子。
卫敛扑过来的一瞬间姬越便察觉到。他这般谨慎之人岂会轻易把后背毫不设防地留给对方。时刻防备已成了习惯,几乎是在立刻就要反手扼住卫敛的咽喉。
卫敛的声音却更快:“陛下不给,就恕臣自个儿来抢了。”
姬越手一顿,卫敛顺势就抢过去一半的被子。
姬越凤眸微敛:“卫敛,你不要命了么?”
从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卫敛抱着被子,言辞恳切:“臣昨夜风寒未愈,今夜若再受冻,恐病气过给陛下,臣万死难辞其咎。便是为了陛下周全,臣也得顾好自己的身体。”
他抬眼真诚道:“臣都是为您着想啊。”
姬越:“……”
孤信了你的邪。
姬越:“松手。”
卫敛:“陛下……”
姬越:“孤不听。”
卫敛死活不松手,姬越耐心耗尽,便自己动手抢。
一个死死抱着被褥,一个非要把被褥抢回来。两个弱冠青年生生如垂髫小儿一般,纠缠在一起你争我夺,谁也不让。
姬越快被这胆大包天的卫敛气笑了。
——其实姬越若真生气,直接叫了人拖卫敛出去杖毙也是行的。
秦王不曾动真怒。
卫敛底线拿捏的很好,他向来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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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卫敛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略逊一筹,被姬越从怀里抢走被子,结束了这场被褥争夺战。
姬越也没刹住,他未料卫敛突然松手,仍在使力,卫敛便也随着惯性被他拉了过来。
同被子一起滚入他怀里。
两人身子皆是一顿。
卫敛搭着姬越的肩膀正要起身,帐外突然传来一道女声:“下官拜见陛下。”
卫敛顿时不动了,沉下身子,安静地窝在姬越怀中。
姬越冷声:“你是何人?无召焉敢擅入寝宫?”
女子忙道:“回陛下,下官是彤史女官。”
彤史女官,负责记录帝王云雨之事。
她们的职责便是记住所有后妃的生辰、喜好、信期,在帝王召幸妃嫔时在帐外以朱笔记录,包括事后是赐药还是准许孕育子嗣,以确保龙裔血脉纯正。
这样哪个妃子怀了孕,只要按着月份照彤史一查,就知道对不对的上了。
先王好色,后宫姬妾无数,常能夜御数女,十个彤史女官也忙不过来,甚至还有一位女官在帐外记着记着,被先王拉上床幸了……
到了秦昶王这代,却是清心寡欲,后宫一个也没有,彤史女官集体失业。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却还是个男人。
男人又不会怀孕,彤史女官也不知道她过来干嘛。反正按照惯例就得来一趟。
她也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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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敛手指抓紧了姬越的肩膀,似是羞于见人。
彤史女官在外只能看到帐内两道交叠的模糊人影,青年应当是伏在陛下怀中,兴许正在承宠……
人家进行到一半被她打扰,彤史女官也挺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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