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兵,大学生哪能跟地痞流氓争地盘,顾蛮生看了看赵斗与他腰上别着的一把□□,会意一笑,主动让出好市口,自己在引桥附近落下脚。
地方偏了就得另想法子招揽顾客,顾蛮生早想好了,他指挥朱亮将一只收音机从背包里拿了出来。理科男生的动手能力不容小觑,何况顾蛮生打小就有拆解家里电器的癖好,这个收音机已经经过了他的改造——他将音量电位器处断开,接入一个插座,又将随身听的一路输出取出,接上收音机的插座。如此一来收音机无需插电使用,随身听又能通过收音机扩音,一举两得。
音乐声悠扬而起,顾蛮生调大音量,确保来往的路人都能听到,然后又拿出了吉他。他其实不怎么会弹吉他,但滥竽充数也有模有样,遇见差不多同龄的男孩,他唱老狼或者beyond,遇见比他年长的异性,就唱靡靡入耳的邓丽君。当火候煽呼得恰到好处,顾蛮生便咧出白牙笑对路人,说什么四大天王比我唱得好,你们听听,这放的就是我随身听里的歌,店里卖一千多,我才卖两百,还送你一盘磁带。磁带是翻录的,一盘花不了两块钱。
跟古时候那种光膀子卖大力丸的差不多,还有朱亮与陈一鸣充当托儿,来来回回地给他撬边叫好,反正人家秀蛮力,他秀嗓子,玩儿似的就把生意做了。
“云亮偶则呀僧把给放纵爱既有(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呀微怕有呀天微迪(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正唱到高潮部分,密匝匝的人群后头突然冒出一个人,嘴角饶有兴味地、似笑非笑地斜挑着,眼神勾勾地望着他。顾蛮生认出这张年轻清俊的面孔,不就是上回被他砸得脑袋开花的曲颂宁么。
顾蛮生没少在陈一鸣他们面前嘀咕,说姓曲的小白脸够损的,非要写什么道歉信下他面子,还多亏了自己略施小计才蒙混过去。一个优秀同性的目光像关公那柄华丽无匹的大刀,他陡生较量之心,表演欲膨胀,连着把高潮部分唱了两遍,才咵啦一声重重拨了下吉他弦。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掌声。
顾蛮生脚边一只黑色条纹大背包,里头装着的全是山寨随身听,一个男性顾客被歌声引来,瞧着三十郎当岁,指了指背包,让顾蛮生开价。
“两百,多给你两盘磁带,你自己挑。”
试了试,随身听的音质确实不差,性价比却比动辄千把块的索尼高多了,顾客够爽气,付完钱就走人。顾蛮生把清点完的钞票收进腰包里,抬起头,用目光踅摸出去,果不其然,天桥上的斗哥如俯瞰猎物的鹫,正恶狠狠地盯着他。顾蛮生嘴角一勾,两指并拢举过头顶,非常挑衅地冲人敬了个礼,以示感谢对方让出了好市口。赵斗恨得眼都红了,跟身旁一个混混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曲颂宁从围观人群里走出来,来到顾蛮生跟前。
“冤家路窄,”不忙再弹唱一支歌曲,顾蛮生收了吉他,斜眼睨着曲颂宁,戏谑道,“冤家,有何指教?”
曲颂宁朝顾蛮生的背包瞥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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