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去歇着吧。要不看看桑榆写作业。”
白玲仰头望着他,“哇,燕大哥,你在笑诶!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燕苍梧错开目光,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有吗?”
白玲,“有啊。有啊。刚刚你笑得特别开心的样子。要我说,你真该多笑笑。燕大哥,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板着脸呢?搞得好像四五十岁的老干部一样。”
她这么夸他,燕苍梧不见得高兴,表情反倒变得严肃起来。
他板着脸,看起来有甚至有几分严厉,沉默了片刻压下心头那点奇怪的情绪,才不是很赞同的说道:“光看外表是不正经。男人老冲小姑娘笑,不正经,不正派。”
说完这话,燕苍梧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重了,像是教训人。
他补充了一句,“你别生气。我不是想教训你。我就是解释一下,这样不好。”
白玲若有所思,燕苍梧这样的出身,地主资本家的后代,还有不少亲属在海外,在这个年代恐怕最怕的就是沾上‘不正派’这三个字。
可他明明年纪不大,又有一半英国血统。俄国人不爱笑,可没听说英国人不爱笑啊。
对女孩笑很轻浮,不好,不正经,不正派,这完全是中国思想了。
她对他从没有提起过的过去突然生出了好奇心,“燕大哥,你的汉语说的真好。你从小就在中国长大吗?”
燕苍梧听到这话怔了怔,他侧过头,用那双蔚蓝的眼睛安静的注视她。
注视的时间长到让白玲开始后悔莽撞的问出了那个问题,她小心翼翼的找补,“燕大哥,这个是不是不能问。我,我就是从来没有听你讲过家人和以前。如果这个问题冒犯到你了,对不起。”
燕苍梧摇头,轻声说道:“不用道歉。”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在桌子上写作业的燕桑榆,伸手拉上了门。
燕桑榆专心致志的写着自己的作业,根本没有注意到厨房这边的动静。
火焰在炉膛里噼里啪啦的响,不大的厨房里飘散着玉米和南瓜的清香,这下厨房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别人了。
空间不大,就意味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的白玲能够听到燕桑榆的呼吸声。
是了,他也是时候原原本本的向她交代自己的问题了。
在张院长家的那个晚上,跪在白玲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哪怕她要他的命,他都会给。
他什么也没有,只剩下桑榆这一个亲人,为了桑榆,他愿意付出所有。
他的所有就是他的这条命。
燕苍梧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像是很紧张,但他的表情是平静的,“我出生在外国,不是在中国长大,我在英国生活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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