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帮人里唯一的博士生已经办理休学了。他们最近聚得频繁,要么拉前博士生出去喝酒,要么带他出来打球散心;盛席扉还在自己的小公司里给朋友安排了一些零散活计,按市场价付工资,总之就是要占住他,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
他们几个在这件事上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但很少真正地相互讨论,因为一想起几个大男人曾经抱头痛哭,就感到毛骨悚然。他们不但自己不敢提,还怕别人提,幸好几人都是一样,慢慢的,那个醉酒之夜的阴影才渐渐淡去。
但是盛席扉总记得秋辞当时就在旁边看着呢。他现在有些后悔当时哭得太投入,都没顾上往旁边看一眼,导致现在完全猜不到秋辞会怎么想。
他感觉最近秋辞和他疏远了,两人因为房子偶尔需要联络,秋辞都是给他发消息。
盛席扉是通过那些文字信息感觉到秋辞态度上的变化,但同时认为这种直觉并不可靠,何况秋辞向来面冷心热,只通过几句话不好就说人家冷漠。
可有时候他又担心是自己喝酒以后太烦人,招人不待见了。他还记得在车里秋辞看他的眼神,像带着刺;但也许是看错了……他再次后悔那晚喝那么多。
也许只是他喝醉后的臆想,如果秋辞真烦他,当时为什么还和他说那些?他又想起秋辞小时候在国外碰到的那个sb老师……啊,又说脏话了,在心里说也不好……
手又忍不住去摸手机,看一眼,一个未接来电提醒,一个后台耗能提醒,一条应用更新提醒。他挨个把那些提醒删除,要保持界面干净,然后把手机又塞回进兜里。
哥们儿一副过来人的笑容:“正在追还是已经谈上了?”
盛席扉直觉是荒谬:“你怎么比我妈还惦记这点儿事?”
哥们儿“啧”他,“我不信还有什么能让一个男人在球场上对手机流连忘返。”
盛席扉回:“房子。”
“哦!那个法拉利帅哥!”
盛席扉笑了。见过一次后,秋辞在他哥们儿口中的代号就由“法拉利男”变为“法拉利帅哥”。
“过户好弄吗?顺利不?”
盛席扉嘴上说着“还行”,心里却觉得像断了什么东西。他和秋辞之间的房产交易像是中途断了,秋辞提过一嘴的投资人也像是中途断了。
哥们儿对他真实的经济状况有几分了解,追问:“‘还行’是几个意思?收到钱没有?”
“收到了,银行已经放款了。”所以问题就在这儿了,他是收到银行的通知才知道款已经放了,付款方反倒没有消息,还是他上赶着去问,才知道秋辞那边的贷款早就申下来了。
盛席扉开始检讨自己了,是不是因为人家随口提了一句“投资人”,就真把希望寄托在人家身上了?这种依赖心理可不好。
“那钥匙也交了呗?好家伙,你这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又成无产一族了。”
盛席扉想起秋辞给他讲的“无产阶级”。
“钥匙还没给,他最近忙,一直约不上。”
“那你给人家送过去啊!人帅哥帮我们那么一大忙,你热情点儿好不好?”
盛席扉醍醐灌顶,这话说得有理啊!没道理钱都拿到了,钥匙还扣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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