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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到重症室了,他们听病人的朋友复述了一遍医生的话,整体算是乐观。
也许是因为亲朋都来了,孩子也有人照料,病人妻子逐渐平静下来,对秋辞表达感谢,请他回去休息。
这么一堆人在走廊确实显得挤了,秋辞没有多客气,只说:“Micheal醒了请一定要通知我。”
他和盛席扉两人一起往外走,电梯被占用了,半天也不来。“走楼梯吧。”盛席扉建议,秋辞对于他的建议总是很听话,“好。”
消防通道里有浓郁的烟味儿,但他们谁都没有责备有人在这里偷偷吸烟。从医院里出来,盛席扉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包烟,问秋辞:“抽吗?”
秋辞用食指和拇指从里面捏出一根,再放到食指和中指间夹住。
盛席扉笑起来:“一看你就不常抽。”
秋辞垂眸把烟送至唇间含着,忍不住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又立刻落下去盯住烟。
盛席扉掏出打火机打火,感觉出风大,拉着秋辞的胳膊把他带到背风的地方。
秋辞穿了一件长款大衣,盛席扉觉得他穿这衣服很显风度,而且看着就暖和,但他一定太忧心了,在医院里忘了脱,他们一起坐电梯时就发现他在出汗。
“你脑门上有汗,吹风容易感冒。”盛席扉说。
秋辞犹犹豫豫地抬头看他,指间的烟也犹犹豫豫地停在唇前。盛席扉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从拿烟的那个兜里拿出一小包纸巾,“都忘了,其实我带纸了。”
秋辞两根手指夹着烟,嘴唇微微张着,不知是要说话还是要含烟。盛席扉揣测的视线从他的嘴唇移到烟上,看到过滤嘴的表面有被含过的水迹。
秋辞望上来的视线倏然落下去了,像刚从他手里抽走一支烟那样地抽出一张纸巾,抖开,在额头上摁了几下,又略微侧过身去,扬起下巴擦了擦喉咙那里。
盛席扉看着他的手,以为他还要伸进衬衣领里擦更里面。秋辞的衬衣领总是干净平整。但那只看起来很像画画的但其实是弹琴的手只在领口停顿了一下,就绕到后面去了,微垂着头擦了擦颈后。
秋辞将纸巾攥进手里,转过身来。盛席扉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突然明白秋辞刚才为什么侧过身去。
他心虚似的心慌,觉得自己没有礼貌,又想那句话:“秋辞斯文。”还有另一句:“Avery是gay。”或者,“Avery可能是gay。”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盛席扉并不是那种认为沉默就是尴尬的人,但此时这种无声让他越发心慌。
还好秋辞不再看他,垂着眼帘把烟重新含在唇间,略微斜身凑近了些。
盛席扉忙抬起手,一只手护着,另一只手搓动打火机。手指肚竟然打滑了,第一下没打出火,只溅出一簇火星,第二下才蹿起火苗,在风里颤抖地舔上秋辞含着的烟。
火苗在风里抖动,烟头亮起火光,秋辞立刻便转过身去。
盛席扉见他夹烟的姿势不像老烟民,吸气吐气的神态却显出沉醉:深深一口吸进去,半晌才吐出一团烟来。又担忧他的健康了,觉得他抽烟一定是过肺了。
秋辞低头吸了几口,才看过来,见他只是站着,有些意外地问:“你不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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