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就他们俩,墙壁外围多固定了几层海绵隔音板,显得厚重沉抑。林净宁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只是笑道:“你挺消遣。”
“我还消遣?逼婚逼到家了都。”
朋友叫杨慎,和林净宁一般大,都是一个大院从小穿开裆裤玩出来的。杨慎在圈子里玩的好,谁见了都给几分薄面。这几年林净宁来宜城发展,杨慎出了不少投资。有人问杨慎,你身边那哥们谁啊?
杨慎的回答是:“少爷。”
能让杨慎叫一声少爷,那可不是谁都能摊上话的。林净宁从前不太喜欢听这称呼,他这些年极力想摆脱林家孙子的名号,就想靠自己做点事。但真到了后来,他才慢慢了解,有些事光凭借能力是做不好的,而他姓林。
见他情绪不太好,杨慎问:“什么事惹着你了?”
林净宁:“没什么事。”
杨慎不以为然:“你这人没什么事就是肯定有事,而且还不是小事,要不想说,就点几瓶好酒搓个麻将,给哥们多放点水。”
林净宁嗤笑:“你怎么和林之和一个样。”
“什么样?”
林净宁:“唯利是图。”
杨慎:“我和大哥可不敢比。”
林净宁笑了笑。
杨慎真叫进来几个兄弟搓麻将,有的带着女朋友。认识的会喊林净宁一声林总,见他玩的开也渐渐放松下来。
就那一会会儿,林净宁输了好几万。
他见惯了生意场上道貌岸然推杯换盏,从前有多瞧不上,现在自己却站在风暴的中心,玩的这一套是游刃有余手到擒来,笑意里藏着世故。
林净宁喝了点酒,推了牌面。
“你们玩,输了算我的。”他一向大方。
他揉着额头,有些晕眩。杨慎叫了司机送他回去,路上飘起小雨。林净宁吹了点风,酒意半醒,脑子里有些凌乱,吩咐司机换道。
这一路上高速,开去了宜城大学。
林净宁眯着眼打困,不经意间醒来,车子已经停在校门口。司机不知道该怎么走,又不好开口说话,看着他醒来。
他道:“往里开。”
这种车牌型号的社会车辆,大都是有头有脸,学校一般很少阻拦,通常都是很客气的默默放行。林净宁随意指了方向,车子缓缓停在文学院门口。
地面是干的,这边似乎没下雨。
林净宁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缓缓推开车门下车。他先是低头点了一支烟,这才抬头看向教学楼方向。耳边一声轻轻的嘤|咛,他目光往下一移。
视线就那样落在温渝身上。
温渝的头发有些微微凌乱,束在脑后,一捋刘海贴着脸颊,她闭着眼睛睡得很沉,枕着电脑,怀里抱著书,就那样躺在长椅上。白色衬衫被压褶皱,黑暗的夜里,路边微弱的路灯下,衬得她那张小脸明净透亮。
林净宁目光深沉,看了一眼。
他转身就要走,脚底有风吹过来,摇椅上的人动了动,更深的蜷缩起来,怀里的手微微松软,垂落在半空,书上的几张纸飞落开来,有一张掉在林净宁脚边。
他皱了皱眉,弯腰捡起来。
借着车里的光,看清了最上一行的署名,写着三个字,骆佳薇。林净宁重新将目光落在温渝身上,有点面熟。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掐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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