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谭宁离开,沈锦容偷偷摸出自己的手机,熟练地点开和晏何的对话框,却没有看到来自小朋友的消息。沈教授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开始打字:“和奶奶他们一起来了海南。”
“天气很好。”
沈锦容想发“想你”,可这两个字在绿色的对话框里只短暂地存在了一秒,而后就变成了灰色的“已撤回”字体。沈锦容合上手机,赌气地想,不给我打电话,才不告诉你我想你了!
虽然堵着气,可沈教授还是举起手机拍了一张海岸的照片发给了晏何。
哼,臭小狗!
“锦容!这儿有贝壳!”谭宁在不远处挥手叫她。
沈锦容刚想离开,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沈锦容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起先,电话那头是有些嘈杂的人声混合着电流声,沈锦容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说中文,似乎是在说“接通了吗”“已经通了吗”“信号稳定吗”。
沈锦容“喂”了几声。
而后就是晏何的声音了。
是——这段时间沈锦容只在过去的聊天记录里能听到的晏何的声音、有时候也会在晚上独自一人自我纾解完之后偷偷听的声音。
“喂?可以听到吗?”晏何的声音在电流的加持之下有些扭曲,但仍然是沈锦容十分熟悉的音色。
沈锦容想说自己可以听到,可是话到了喉咙处却被堵住了,她发觉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喉舌,她只能听,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晏何。
心脏狂跳,似乎要跳出她的身体追随着晏何而去——知道这个时候,沈锦容才发觉,原来晏何早就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了。
其实早就有预兆的。
“喂?”电话那头的晏何没有得到回应,似乎在转头问身边的人:“姚老师?这个是怎么回事儿啊?信号不好吗?”
“晏何。”
沈锦容听到自己嗓音嘶哑,感觉到在自己叫出她名字时胸腔的振动,感觉到自己呼唤她名字时呼出的气体。
她只能说出这两个字了,像是被施了咒语——而“晏何”这两个字,就是她的解药。
“可以听到的。”
“晏何。”
她又叫了她的名字。
名字是最古老的咒语。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似乎是她的小朋友在害羞,沈锦容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而后,是晏何轻轻的声音:“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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