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看我,她全部的目光都注视在那个人的脸上,她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梳理她散在枕头上的长发,像是被这三千青丝缠住了魂魄。
“我怎么会呢?放弃她,就像是放弃我的生命一样。”
“如果可以,我一秒钟都不想离开她。”
如果可以,我也一秒钟都不想离开她。
我走出房间,带上门,把那两个相依为命的灵魂留在身后。走到街上,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街道,有一阵茫然无措。有一些惆怅,有许多乱糟糟的念头,形单影只,甚至有一种孤苦伶仃的错觉,这一切都最终揉合成了一种固执,我想要简千梨在我身边。
我竟然,这么想她。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只觉得豁然开朗,像一艘迷航的船突然望到远处的灯塔,只要义无返顾地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就能重新靠岸。
我几乎是脚步轻快地走向停车场,等代驾的空档很快就订好了机票,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睡了三个小时,起来收拾行李,又去店里收拾了一下,画了个干巴巴的小黑板,然后打车到机场,搭上了十点十五分的飞机。
九个小时的飞行之后,我坐在迪拜国际机场的转机候机室,花了半个小时从眩晕和毫不浪漫的悸动中恢复过来,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地,忽而不可抑制地笑了。还有两个小时的等待,还有七个小时的飞行,我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为了一句呢喃的情话,为了一个小小的惊喜,不远万里,就这么来了。
这样冲动,这样冒失,万一闹了个滑稽,可怎么办呢?
大概,也是心甘情愿吧。
飞机在法兰克福降落的时候,已经是当地夜里九点多了,从机场打车到千梨的住处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估摸着,她就算上晚自习这个时间也应该回到家了。然而开门迎接我的只有满头华发的房东老太太一个人。
“Cherry?那孩子今天早上离开啦!”老人家和蔼可亲,还很热情,“我这会都想她了,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唔,算了,老人家。
“哦,那我可以在这里等她回来吗?”
“不回来啦!课程结束了,他们回中国去了。”似乎是看到我愣怔,她又补充了一句,“噢,Cherry还没回去,她跟她男朋友去伦敦了。”
说完这一句,她的电话恰巧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把我让进屋里,示意我先坐一下,然后高高兴兴地接起了电话,浑然不知她一句话像一把铁锤把我钉在了原地。
也许是飞行耗尽了我的心力,也许是长途跋涉的疲累,我愣愣地站了好一会,才把猝不及防之际沉下去的心慢慢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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