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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颈后同时乍见金光,不祥预感直串染蘅脑海,她一手撑着自己身子,一手捂着发烫契印,努力张口想要说出些什么。

然而因后颈疼痛又重新跌回她怀中的少女和遭人猛然推开的房门却合力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阿蘅,你这儿为何会出现缔结缘契之象!”

瞥见闯入兰栖筑的那位兴奋的不速之客,染蘅整个脑袋都变疼了。

第3章 缘契

鸿蒙七十三年元月二日,辰时五刻,太乙内城‘月柱’玉镜台。

快有二十年了吧。

伐柯在踏上台内由玉石堆砌供上下通行的揽月阶时,扶着她头戴的冠帽,眯眼望了眼顶上的碧云天:快有二十年,没有在春辰时分来玉镜台了。

在太乙城,木气浓郁的寅、卯、辰时被城民合称为‘春时’,春时即便下雨,也惠风和畅,春意盎然,更别提今日春时正阳光明媚。

倘若伐柯并非一名纯正的阴坤体躯之人,大抵也会感到心旷神怡吧。

伐柯不是她的本名,自她在鸿蒙五十年腊月王侯鉴接任玉镜台台主一职起,伐柯就成了她的专用代名词。

每任玉镜台的台主都叫做伐柯。

被冠以伐柯之名的她们,不属于四国中的任何一国,只属于云、日、月、星‘四柱’中的‘月柱’玉镜台,所以她们的职位交替不受国主更新换代的影响。

伐柯本为‘欲制伐木斧柄,必先拿斧砍柴’之意,玉镜台掌管、记录着四国国人婚姻与缘契的状况,恰似助力砍柴的那把斧头。

虽为助力之斧,但她们玉镜台正厅婵娟厅悬挂的却是‘无为而治’四个大字。

终身大事,当顺天应命,切不可强求,而她们能做的,也不过是等待有缘之人的登门呈报罢了。

上任二十余载,伐柯早已不必事事亲为,即便被哪家达官贵族请去证婚、祝贺,也是对方来配合她的时间。

毕竟上任之前的她,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白藏国人,而她寻觅到的一生伴侣,同样是一名属于阴坤体躯的玄英国人。

两个阴坤体躯的人凑在一起,当真吸收不到半点木、火阳气,所以哪怕她健康的体魄能够适应太乙所有的气象,也依然没改掉她喜阴厌阳的本性。

然而如此厌烦阳光的伐柯,今日竟然在初阳高升的辰时,换好了繁琐的特制长袍,一路快马加鞭,从自家宅邸赶来了玉镜台。

她当然不是专程挑冷清时间来台内视察。

尊客驾临,她岂敢怠慢。

思忖时,伐柯已在揽月阶阶石的传送下,从玉镜台最底层来到了最顶层九层的瑶镜厅外。

层数越高,就意味着离太阳越近,伐柯一刻也不想停歇,急不可耐地走下了揽月阶。

“老身来迟,”

伐柯理了理冠服,又催动着可操控金石的觅金之力,让眼前阻挡她与尊客见面的那扇厚重玉石门自行朝里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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