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陆承侧头看过来:“头晕?”
“困。”
江岁耷拉着睫毛:“昨天没睡好。”
陆承顿了顿,突然问他:“待会儿要不要去我家补觉?”
收留无家可归的朋友回家睡觉,很合理,很正常。
江岁没想到他今天这么上道,问:“你家有客房吗?”
“不用客房。”
江岁已经在心里吹口哨了。
简单冲个澡,穿陆承的衣服,再进陆承的房间,他就不信陆承会没感觉。
陆承坚持初心,语气淡淡:“你可以睡沙发。”
江岁:“……”
他忘了,陆承是个保守老实的好学生。
江岁先进了浴室。
按在天花板的浴霸打开,揉着老旧的橘色光晕照亮狭窄却整洁的淋浴间,一圈圈泛着暖意的光洒下来,将他的皮肤也照暖和,在热气的蒸腾下,涌起淡淡的红晕。
他慢条斯理的脱下衣服,打开花洒,等打上了沐浴露,才故作惊慌的喊了一声:“陆承!”
模糊化的玻璃门外,隐隐约约现出一点瘦削的身影。
陆承敲了两下门:“怎么了?”
江岁困扰的啊了一声,犹豫道:“我没有带浴巾和衣服。”
他语气惊惶,浴室被热气朦胧的镜子前,那张漂亮的脸上却看不见一点慌乱,反而兴味盎然,悄然期待着一门之隔,猎物即将给出的反应。
陆承清冽的声音传进来:“先穿我的吧。”
他停了一下:“看到支架上挂着的蓝色长浴巾了吗?”
淋浴间与洗漱台之间被帘子遮挡,中间横出的支架上,挂着一条蓝色长浴巾,浴巾上除了淡淡的皂角香,还有一点其他的味道,有点像清冽的薄荷。
一看就是陆承自己的。
陆承身上的皂角香很浓,所以很容易就盖住了他身上原本就带着的那点清爽的薄荷味道,但是昨天江岁刚进过陆承的房间,在他的床上睡了一觉,那股薄荷味闯进他的梦里,简直要把他整个人给严严实实包裹住。
他不可能记错。
“看到了。”
江岁眼里泄出一点笑意,主动提起:“我用完帮你洗一下吧。”
“嗯。”
门外的黑影转身离开了,似乎是在厨房忙活些什么。
江岁听见电热水壶运作的声音。
陆承的衣服比他平时穿的还要大了一号,江岁对着镜子将外套袖子挽起来,又屈身将宽松的裤腿折了几下,堪堪露出一截雪白的踝骨。他对着镜子左右比划一下,又将穿在最里面的衬衫最上沿两颗扣子给解了,抚平领口,一截平直细长的锁骨与白色的衬衣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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