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
没有直接进入厅堂,禅院甚尔用左脚别住大门,借着明亮的月光向礼拜厅望去。
充满血腥味的室内没有任何异响。
意料之中地,并没有人回答他。
此时此刻,倘若真的有谁在里面,恐怕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成为一具尸体。
禅院甚尔背靠墙壁,向一侧踱步过去。
绕过厅堂中成排的坐椅,他逐渐接近最前方的布道台。
从椅子后面出现的,是某人灰白的发丝。
随后才看到神职服,倒在地上的,似乎是一名年迈的神父。
禅院甚尔凑过去蹲下身,翻看被血凝固的衣襟,这上有明显的弹孔。
“□□的子弹口径,应该是被认识的人偷袭,不然不会是这个姿势倒下。”
他转头看向小士郎,发现男孩正呆呆地望着血泊,他下意识就抬手捂住对方的眼睛。
柔软的睫毛在掌心微颤,过了一会,似乎有温热的水滴落下。
禅院甚尔感到一阵悲伤和酸楚的共鸣,这么软弱的感情,即使在他最压抑的童年,也未曾出现过。
或许只有心肠柔软、内心善良的家伙,留下的眼泪才如此苦涩?
他沉默地揉按男孩的发丝,让对方埋在自己肩上哭泣。
傀儡般的诡异状态,像是被这眼泪打碎。
小士郎搂着高大的男人,不敢出声地落着眼泪。
似乎终于想起发生过的事,男孩一点点地抽咽着说:
“我……在房间里听到、有……枪声响起,出来看到神父爷爷的时候、已经……已经……”
“所以,你逃出去是为了求救?你想去找谁?为什么会走那么远,跑到大桥上去?”
间桐慎二急忙追问。
如果小孩子想报警或叫救护车,只要在路边拉住一个大人就可以,但士郎却跑到几公里外的冬木大桥,这里怎么想都有问题。
“不对!时间不对,这个人才死不久,恐怕我们刚上山,他就被人杀了。士郎一直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早就见到尸体……”
禅院甚尔话音未落,就在这时——
吱的一声。
礼堂内几人瞬间噤声。
禅院甚尔侧耳倾听,通往忏悔室的走廊里,好像有人从远处推开了一扇门。
随后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开始极速接近大厅!
他能分辨出来,这脚步声很轻,但不是因为来的人很小心,而是对方的体重很轻,体型很小——
是小孩儿?
教堂里还有其他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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