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隔着门缝闯进来,冷得刺骨;车灯穿透玻璃射进来,亮得刺眼。
严谨站了会儿,在耐心少得可怜的周少爷下一个电话打进来之前抱着电脑闯进了雨幕。
暴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水花四溅,严谨踩着积水走向黑色越野车。
周理降下车窗,隔着雨幕看严谨,上车。
这回严谨没犹豫,半干半湿的衣服粘在身上太难受,让周少爷昂贵的真皮座椅和手工脚踏垫见鬼去吧。
谢谢。系好安全带,严谨打破沉默。
周理斜他一眼,发动汽车。
然后严谨就后悔上车了。
他真不应该再跟周理有牵扯。就该当对方打错电话,直接挂断。
就不该接。
周理问:家在哪儿?
严谨忍着转头看周理的冲动,说:我在路口下车就可以
周理不耐烦地瞥过来,住哪儿。
严谨头发湿的比较厉害,发梢滴下来的水点湿了衣服,眉心紧蹙,抿着的唇几乎没有血色。
周理看在眼里没说什么,仍问:住哪儿?
北区十六街。严谨没法连着拒绝周理两次。他做不到,周理不允许。
十六街?周理设导航,住那么远,上班得多久?
五十分钟。
那还住那么远。
房租便宜。严谨侧头靠着椅背,下颌绷得很紧,他这话有破罐破摔的成分,以前从不这样对周理讲话。
好好跟周理讲话没用,周理不懂体谅别人,不会为别人着想。
他得明确地让周理感觉到他在拒绝。
严谨通过车窗倒影观察周理,重逢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端详周理,英俊的Alpha薄唇抿出一个极淡的弧度,俯视前方路况的眼神毫无波动,像下凡的神明,没有一丝情感。
画展匆匆一瞥他没抬头,医院几次见面要么没带眼镜看不清,要么低头看地面,也没看到。细想来竟还是从秋同发来的视频中看到的周理更高清些。
杂志上的周少爷当真是高清,眉如刀裁,凌厉的眼神能穿透所有人。
越野车在路中央飞快前行,肆无忌惮的水帘高高扬起,与两侧缓慢行驶的车辆形成鲜明对比。
严谨冷眼瞧着,心中哂笑,亏得当局好意思标榜自己是全星际现代化最高、最民主的星系。
明明就是现代奴隶制。有权有势还有钱的Alpha就是牛逼,分化成Omega注定变成Alpha附属品,生而为Beta就是底层奴隶人。每个人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没有人能跨越阶级。
雨刷器枯燥地刮,外务司比总台远,五十分钟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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