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的床上是有抱枕的。许扬只漏出一双还贪睡的眼睛,眼角眯成了线。
言琛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倾下身咬耳朵道:有我好睡?随后,他见许扬眨巴着眼睛不说话,脸大概已经泛粉了,须臾后才又催促道:早起复建啦。
许扬原本还在暗地大叫清早撩人犯规,现下又被这分明是哄人的语调惹得心都在荡漾。
很快,他在被下翻腾了几下,正侧着支起身,就见昨夜还只有花瓶和相片框的床头柜上多了个方盒子。
盒子小巧精致,不过手掌大,宝石红的外壳上勾着金色的纹路,开口下的金属扣装饰雕成了玫瑰的样式。饶是许扬自诩摸透了言琛的话术和套路,在看到盒子的那一刻还是呆住了。
言琛也瞧了过去,眉间轻轻地皱。收回视线的时候,他见许扬瞬间紧张起来,抿了下唇解释道:第一个安家村的故事,我们开局就是恋人。我看你在案件结束后给我戴了枚戒指,以为你在失忆前有这个意思,所以才设计了个完全是我尺寸的银戒随身。
听罢,许扬仔细回想了这一久远记忆,收起腿背靠上床头,我觉得我不是那个意思。
言琛没有立刻回答,面上倒还淡定,但拧起的眉头还是暴露了他的一丝无措,这么笃定?
又看出对方的失落后,许扬猛摇了摇头,说:其实有想过的,很多时候单看着你就在想,既然决定了要相伴一生,戴上戒指宣告世界,或者从法律上给名分我都可以的。他说得急,边说还边拿过了那只盒子。
在下意识打开的那一瞬,他停住了手,但余光还是瞥到了不对劲的亮光。
里边的东西好像许扬的表情刹那间有些凝滞,但他抓着盒子也没敢继续开,毕竟如果是真的戒指,他这样直接打开实在扫兴。
言琛看出了他的顾虑,伸手接过东西。打开盒子的那刻,他心里亦紧张着,但最后躺在海绵内垫上的只有颗塑料纸包裹的糖果。
哪个恶劣分子的恶作剧,绝对不能忍。许扬又将被子拉了上来,脑海中闪过自己刚说的宣告和名分,激灵起的耳朵通红得厉害,你别太当真,我没那么急。
言琛见他这副样子,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确实恶劣,是我草率了。他拉开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从里托着绒布将真正的戒指拿了出来,我原想等你完全病好了再提,但现在被你先知道也不用着急。
一个短促的吸气后,许扬低垂的羽睫好像也随着银戒的闪烁而轻颤。恍惚中,他透过那十字的光芒看到了村落的几家炊烟、教堂的穹顶琉璃、城墙的朝日晨曦以及缓缓投下的聚光灯。
往日种种绝不只是人为拼接起的梦,今日之后也不只满足于定下终生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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