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樘看着他,原本深邃的眉眼仿佛又深陷下去,两颊也少了些肉似的。他叹了口气,知道陆予行是因为什么焦虑。
经历了如此痛苦而无力的事,难免会从崔玉琴身上看到他们自己的影子。
唐樘又想起海边那一幕。
他紧张地摇了摇头,尝试说服陆予行。
阿行,我去工作,小李的车已经停在门外了。唐樘摸了摸陆予行的脸,不会有事的。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陆予行像一只满身疮痍的豹子,疲惫地蹭着他的手。
他睡不着。
自事发以来的每一个日夜,他都无法释怀这一切,无法进入睡眠。每当他闭上眼,某些强大而恐怖的东西就会扼住他的喉咙,逼迫他告诉自己,这一切他都逃不掉。
等我忙完了,我们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唐樘吻他,好吗?
陆予行木然地点点头,半晌,他从床上坐起来,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说:
我陪你去上班。
他执意要去,唐樘拗不过他,只好从冰箱里取了双份的牛奶和三明治,和他一起出门,上了小李的车。
小李从后视镜上看了陆予行一眼,吓了一跳。
陆先生,你还好吗?
唐樘悄悄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多说。小李会意,保持沉默,开车去录音棚。
录音棚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何礼,另一个是音乐监制。
唐樘担心陆予行的状态,然而面对外人,他依旧如常。他礼貌地和两人打过招呼,何礼同他聊了几句,让他节哀。
陆予行随口应了两句,便安静地在录音室外的沙发上坐了。
累了就去隔壁睡一会儿。唐樘把早餐塞进他怀里,在他脸颊处点了点,转身进去录歌了。
何礼见陆予行神色疲惫,叹了口气,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录音棚之间有一层隔音玻璃,监制调试着面板上繁杂的按钮。玻璃那边,唐樘站在麦克风前,戴着耳机,冲监制点点头。
陆予行坐在角落里,他听不到唐樘的声音,一切就像按下了静音键。
唐樘也快二十八岁了。
作为偶像,他的价值在某些人看来,已经开始急速流失。何礼想让他转型,这次的专辑主打抒情慢歌,里面不乏有几首极其悲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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