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事快,又细心,每篇翻译文稿,都会将一些自己不确定的专业名词用高亮标了出来,方便他校对。
之后当教研室有人做实验需要人手帮忙时,她也积极地表示对实验过程很感兴趣,一来二去,自然也被教授注意到了,在老教授明确表示只要她愿意读研就会为她保留一个名额之后,她就这样成为了那个教研室的预备役,被教授的所有硕士博士们叫小师妹。
秦思学是所有人当中脾气最好,最有耐心的一个。
苏忆秋从没见过他像其他人那样因为实验或论文的不顺而带着火气,他也常常乐于给予其他人学业上的帮助和指导,而对于帮导师处理一些学生职责之外的私事,也从未听他像别人那样抱怨过。
从容,温和,睿智,是她对他一直以来的印象,苏忆秋从来都把他当作半个导师一样尊重。
“秦学长好。”她气喘吁吁地说。
他微微皱起眉,“怎么跑步头也不抬还会摔跤的。”
他衣衫清爽,紧实的小腿和手臂上也不见一丝汗意,应该是刚刚才来的,平时总是戴着的眼镜摘掉了,看起来有点陌生。
他指了指她的膝盖,那里布料的颜色正在变深,“快看看,严重不严重。”
苏忆秋卷起了运动长裤的裤腿,膝盖处果然擦破了一大片薄皮,鲜红的血液和透明的组织液正沿着皮肤的纹路慢慢渗出,在过于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很是凄惨。
“不严重,”她轻轻抽着气说,“破了层皮而已。”
然而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的膝盖上,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上方还留有绳痕,她昨天夜里没等解开脚腕上的绳子就睡着了,没想到那麻绳的痕迹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消退。
她一慌之下,用力将裤子拉回去,把伤口擦得更疼了,“不要紧,我,我回寝室擦点碘酒就好。”
他收回目光,笑了下,没了镜片遮挡的眼神依旧很温和,“没事就好,先去那边坐会儿吧,歇歇再走。”
他的若无其事仿佛刚才只是她自己做贼心虚而已。
“需要我扶你一把吗?”他伸出手,很有分寸地悬在她身侧。
“谢谢学长,我自己可以。”
苏忆秋感到这点疼痛倒不算什么,就是冷不防停下来让她有点想吐,她不想在他面前更社死了。
咬着牙站起来,她忍着恶心慢慢走向体育场周围的观众座椅。
秦思学在旁边跟着她,直到她在塑料椅子上坐稳,他才开口说,“你嘴唇都发白了,这样锻炼很危险。”
他语气中的不赞同让她有种作业没完成好被老师批评的感觉。
“下次不会了。”她用手掌偷偷盖住自己的伤处,感到很丢脸,“我真的没事了。”
她的小动作被他看在眼里,从她刚才走路的动作来看也并没有伤到筋骨,他点了下头,回到跑道上,简单的运动前拉伸之后,开始步履轻快地慢跑起来。
苏忆秋远远地看着那个人影,忽然想到,也许是她想多了,学长没有戴眼镜,可能根本什么都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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