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我也会做这米布丁给婆婆吃。她,她很喜欢。她跟我说,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我,说完了。
林诺尽量以最平静的口吻,把牛奶米布丁的由来告诉了雷恩。
好了,我该回房间林诺想站起身,但雷恩依然握着他的手,没让他起来。
非但如此,雷恩还伸出另一只手,圈到他的肩膀上。
林诺的心再一次开始疯狂跳动:这,这是要做什么?
结果,雷恩的手指在他的手指上轻轻摩挲两下,柔声道: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再多说一些,梦境里的事。
林诺呆了呆,道:多说一些?
雷恩用手顺着林诺的头发,道:嗯。我很想听。
或许是雷恩的语气太温柔,或许是这人身上的体温太舒适,又或许是有的话一旦开了闸就收不拢,再或许只是,林诺也想对他诉说。
于是林诺缓缓闭上眼,再次说了起来。
那些被人追着耻笑「没人要的小野种」,没有人愿意搭理的过去;
那些所有孩子都被人准时接走,只有自己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婆婆帮工结束来接自己的过去;
那些因为没有钱,过年只有一碗素馅饺子,结果婆婆求人偷偷给自己放了个肉馅饺子到碗里的过去。
还好,虽然家里没有钱,但婆婆倾尽一切地爱护他,陪伴他,给他讲故事,拼命挣钱给他读书,给他讲做人的道理。
还好,他很快学会了画画,而且画得非常,非常好。
好到还不满14岁时,就能靠着给人画插图、画设定,给自己挣出未来读大学的学费。
于是,不停地画,疯狂地画,挣钱给婆婆治病,挣钱给自己读书,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这个时候,把他偷偷丢掉的亲生父母,摸上门来了。
或许是看着这个被诊断为心脏有病的儿子居然平安长到了这么大,又或许是眼红这个「绘画小天才」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他们要来把他接走。
婆婆摸着除了画画以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林诺的小脑袋,对他说:回去吧,他们当年只是没有钱,他们应该是真爱你的。
他们,是爱我的?
我也是有父母来疼爱的?
我可以期待一个,来自妈妈的亲吻,来自爸爸的拥抱?
于是,不谙世事的林诺,乖乖跟着他们走了。
回去之后的第三天,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林诺孱弱的肩膀发着抖,摇着头:不,不行,钱要给婆婆治病。
回应他的,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名为母亲的女人,一边假意阻挠着,一边不停地念叨:哎呀,要不是知道你能挣钱,我们接你干什么呀。你都长这么大了,肯定养不熟了呀。
被打得半跪在地上的林诺,看着这对男女,颤抖着问:你们,你们不是因为爱我,才,才,才找到我?
男人往他腹部踢了一脚:别他妈在这儿恶心人!什么爱不爱的,他妈的病歪歪的赔钱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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