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不少弟子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赌他能坚持多久。
可偏偏,萧靖百折不挠,不管受伤或失意,都不曾懈怠一天。
倘若有人找不着青莲真人,去练剑峰,准能看到。
陆长渊喉头一紧,恍惚问:他这般爱剑?小时候,他天天喊苦喊累的。
他不是爱剑,亦不爱练剑。旁观者清,凉老点破了那一层纱:因为你不愿见他,为了见你一面,他才出此下策的。
萧靖是心甘情愿的,只要能远远见他一面,就一面,他也心满意足了。
陆长渊大为震撼。
萧靖爱他,任谁都这般说,可他只觉得厌烦,是一种负担。
爱?什么是爱?
情情爱爱只会妨碍他求道,修行之人,当勤勉克己。
陆长渊严于律己,身为师兄,对萧靖也颇为苛刻,告诫他抛却情爱,在剑道之途才能走得更远,难道错了?
随即,陆长渊身形一侧,往练剑峰而去。
万籁俱寂,苦修之士亦有。
练剑峰北坡,一灵气浓郁、山势陡峭之处,远远能见着一个人影。
陆长渊松了口气,他果真在这里。
白光遁下,两人停在不远处。
柳元白心里颇不是滋味,轻喊:师叔
前方之人没有回应。
他身形单薄,穿着一袭简单的月白色道袍,漆黑如墨的长发迎风飘扬,系着一根火红色的腰带,衬得人窄腰腿长。
皎洁月色下,他在寒风中挺立,手持青莲剑,一下又一下地正剑势,每一次挥剑,都一丝不苟。
青莲真人有他的傲气,天资不足,就加倍努力;剑招不纯,就挥剑万万次。
他相信,天道酬勤。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两人的脑海中。
柳元白微微垂头,心头无端生出一丝慌乱,他缓步上前,行了一礼:师叔,您还好吗?
冷风瑟瑟,柳元白等了等,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那人站在悬崖峭壁前,不知疲倦般,生硬地挥剑,连一个回眸都不吝赐下。
柳元白红了眼眸,怯生生地看向陆长渊,难堪道:师父,我师叔是不是生气了?
陆长渊不露神色,大步向前,冲着他的背影,朗声道:我们来了。
呃柳元白一惊,抹了抹泪水,看向师父。
陆长渊僵着脸,言语透着几分怒意:萧靖,你受了伤,为何还到处跑?
方才,他们找了许久。他倒好,还装聋作哑。
陆长渊暗暗生气,捏着他的手臂,将人扯过来:你说话。
萧靖踉跄几步,却像失了心智,浑浑噩噩的转过身,又僵硬地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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