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外披风上帽子的绒毛更因此如柔嫩的苗草,被呼出来的气息吹拂得拱倒一排又一排。
这看不具体的容貌,又感觉娇弱慵懒的姿态令伙计心生好奇,可当他过多的注视快要被当前的女子发现时,对方背后突然来了人。
一个一看就是读书人模样的成年男子,目光落定在女子身上后,三两步接近。
察觉到伙计的窥探,男子张嘴的举动换做了伸手触碰。
视线在女子那环绕了两圈,才冲伙计道:小兄弟,装好了么?我们赶急,时候不早要回去了。
伙计望了望天,这才隅中,富足些的人家过不久还要用午食,怎么算时候不早了。
然而身后掌柜来监工,咳了两声,未免被误会自己在偷懒,伙计只好盖上食盒,将东西推到窗口,慇勤道了句客官下回再来,便目送那对不大像夫妻的二人离开。
我晓得回去的路了,你不用亲自来接我。
当手里的食盒被人抢先接过去,胭脂没什么脾气,反倒软声充斥着困倦地轻声告诫对方。
读书人也算大熟人的孙长风低头觑着矮他许多的人影,有些了解她的性子,好声好气道:你大病初愈,头一回出来一个人到底多有不便,下回还是邀个伙伴同行
年前冬月,胭脂坠河后,谢留搜寻不到,等到了天亮亦没有放弃。
却不知当时的胭脂已经被水流冲出了河道,后来在书院后山的山脚下,一片浅滩处被发现。
事后孙长风便将她带到了后山的农宅疗养着,一直到胭脂醒来。
胭脂大难不死,心态已然有了别样的变化。
放在以往她会因此利用旁人的善心以获取更多好处,但此刻对孙长风的关心,胭脂不曾有一点卖弄风骚,姿态很是寻常,平平淡淡地道谢:这是京都不是外地,不管城里城外,人还是路我都熟的。不过劳你这么关心我,多谢啦。
孙长风听着这段话是道谢,实际上是她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个中滋味儿感觉酸涩复杂。
不过面上不好表露,只好像以前憨厚俊朗的书生那样点了点头,那现在?
难得出来一趟,胭脂重见天日般,竟没表现出任何不舍和贪恋。
明净的美目目不斜视:回去了。
这头的马车刚走,城里方圆十里开外的府门打开,器宇轩昂的男子先行出来,然后微微侧身对着身后一高一矮的身影道:其实事情不大,小儿郎们正是争闹的年纪,这件事也并非全是小犊郎的错。谢灵官,回去后就别罚你弟了。
说话的是徐亦尘,三人在徐家门口道别。
眼瞥着谢愠一副闯祸不甘,又憋屈愧疚认错的模样,而他兄长谢留虽然神情冷淡,气势却形如阎罗,出于同情的份上徐亦尘才帮谢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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