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艳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会不会太唐突了些?伯母怎么说?”
时隔不过几日,即使穆夫人他们默许了她们的关系,想来也该再缓一缓,给伯父伯母们一些适应的时间才是。
穆星耸耸肩:“这事是早餐时奶奶当着大家的面说的,我娘没说什么,大伯倒是说确实应当请你去过节。”
白艳没说话,沉默好一会儿,她才猛地停住脚,梦醒似的小声嚷:“那我应当送点见面礼吧?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应当送礼的吧?送什么合适?奶奶喜欢些什么…”
看着她着急,穆星不由失笑:“不必了,都是一家人,哪里用说这些。”
白艳不依,拉着穆星便往洋行走:“不行不行,前两次到你家都很不体面,今天又是过节,怎么也该正式点才是。”
两人在几间洋行逛了半天,最终在穆星的建议下,白艳选了几对胸针给奶奶和两位伯母,又挑了两支钢笔分别送给两位伯父。
到了晚上五点半,穆园的汽车准时停在了白艳家楼下,白艳坐进车里,才发觉车里都是熟悉的面孔。
“白小姐好。”替她关上车门,浮光坐到副驾驶上,对一旁的司机笑盈盈地说:“宋叔,走吧,今儿是中秋节,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呢。”
穆星听见,在后座哼一声:“回家歇了大半月,还没歇够呢?”
浮光笑嘻嘻地说:“哎哟我的小姐,我倒是还想服侍你,只是怕到时候成了那西洋进口的大电灯,倒惹你嫌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白话,笑个没完,倒像是要将半个月少说的话补回来似的。
听着耳旁聒噪,白艳不仅不觉得烦,反而越发的放松下来,心中原本的忐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平和与愉悦。
到了穆园,因为事先说过不是正式的拜见,白艳便不曾行敬茶礼,穆家长辈待她也一如既往。一家人自然而然地聊天吃饭,没有生疏客套,也没有刻意摆谱刁难。
自此,一切都恢复了往昔的模样。穆星照样地医馆药房两头跑,白艳仍在书局工作,得空时两人便在小家相聚,唯一不同的,只有心态:再没有忐忑与惶恐,再不必患得患失,每天夜里互道晚安时,她们都知道,还有明朝。
1931年10月1日,东北军黑龙江洮南镇守使张海鹏投敌。
1931年11月19日,日军攻陷齐齐哈尔。
1932年1月28日,日军进犯上海。
1932年2月5日,日军占领哈尔滨,至此东三省全部沦陷。
战火虽未蔓延至闻江,恐慌与怒火却通过报纸浸透在每一个爱国群众的心中。小半年间爆发了多次由学生组织的□□示威行动,政府则想方设法进行镇压,一时间街头巷尾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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