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也这才注意到,挽怜又身旁站立的人气质高贵,根本不是丫环。
“余非晚……”千也低眉念了余非晚的名字,沉思起来。她喜欢凡事思索探寻,而不是审问。“和他离族有关吧。”
余非晚同闻少衍一样,少年离族,跑到启明所有少年时代一腔热血的人都觉得会荒废一生的世外之地,闻少衍是因为姑姑被这世间规则压迫而无法承认他的存在,那余非晚定也有他的原因。
千也没有问“弋久”,余非晚这两年来尽心尽力帮她,他愿不愿意说自己的秘密,应当由他来决定。
“你是谁?”千也收回思绪,又看向眼前的人,“或者说,你如何称呼?”
面前的人有瞬间的落寞,而后又恢复淡然的表情,“我没有名字,”她顿了顿,“但我会是弋久。”
真正的弋久殒了,海族不能没有君承,她该得见天日了,只不过是以弋久的身份。遥岑午没有骗她。而她同胞的姐姐,真正的弋久,该是会被王君以并非弋久,假冒她身份之论而流传于世。
千也没有猜错,她被王君秘密禁养十五载,是遥岑午在玄卜鱼还未被千也消灭前,她还是占天师时,应天地之意,去将她解救的。
“如果你愿意的话。”她又补了一句。
“为何由我决定?”千也已猜到,还是问了出来。打哑迷的喜好,她从来没有。
“我成为弋久,海族不乱,蛮荒而今被包围,粮草断绝,我可以君承身份助你粮草。或者你继续留我在此,海族大乱,于你革旧是否更有益,你自己决断。但海族不会参与你和戍寒古的战争。”
“再不参与,助我粮草也不是中立之势了,无法独善其身。”
“不为独善其身,来日待你革旧之令。”
千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亦想革旧,推翻这荒唐古则,粮草是她的表意,告诉海族,告诉启明,她亦要革旧。而兽族自己的内乱,千也要有能力自己平叛,她才愿意随她一起倾覆启明古则。
“本王曾传川已一信,现也告诉你,这世界需要的不是一个枭雄,而是一群英雄,可若要革旧尽除,最终还是需要一个枭雄,一个可寿长百年的枭雄。”信是当年川已反叛时川兮带去但未曾亲启的那张纸条,只这一句,她想川已是明白她意思的。
弋久也明白。延袭万年的古则,不是一朝推翻就可以的,还需长治方可久安。而长治最为稳妥的方式,就是这一代敢与万年古则抗争之人,一个坚毅的领袖,长久的执政,尽除旧习。她也知道千也说的枭雄不是她自己,而是川已。
灵长族寿数三百余岁,川已有二百多年的时间让新规彻底深入人心,成启明生灵新的信仰。千也是憾古之人,但无法做这个枭雄,她只是这千万勇士中的一个英雄,一个革旧的信仰,而长治久安的信仰,无法是她,亦无法是弋久。
她的意思,是弋久也要愿意率领海族投诚,成为川已的臣民,将川已推上枭雄的帝王座,而百年后新规成习,各族子孙的命运,是否继续臣服,皆由子孙自己再去决断,那时便不是她们能左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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