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铺内的响声,正与老贾密谈公务的顾千帆微皱了一下眉头。
老贾见状忙低声道:指挥可是嫌此处不够清静?之前听说您爱茶,这间赵氏茶铺号称钱塘第一,所以卑职才选了此处。
顾千帆略带嫌弃地打量着这间朴素的茶铺:这里?钱塘第一?
老贾赔笑:陈设是简单了些,难得的是茶香果子好,掌柜娘子又是个绝色,样样齐全。
顾千帆闻言扬眉,老贾自知此时讨论掌柜娘子的姿色有所不妥,赶紧转移话题,指着邻桌的茶具道:您看,这儿的茶具比别的地方雅致吧?听说连里头挂的字画,都不是凡品。
正巧赵盼儿送了两人的茶过来,听到老贾对自家茶铺的赞许,心中颇为受用,朝他嫣然一笑:您两位点的青凤髓,越梅蜜煎,请慢用。将茶点一一摆好后,她又指了指桌上的青瓷小瓶:加一点安姜盐,更香。
老贾被赵盼儿的笑迷昏了头,痴痴地目送着赵盼儿离开。
顾千帆见老贾犹自伸头看着赵盼儿的背影,又皱了一眉头:这就是你说的绝色?你眼睛没事吧?
老贾心下尴尬,忙轻咳两声,找补道:乡野村妇当然没法跟京城的红粉佳人相提并论。
顾千帆摇头:办完这回差事,就调你回东京洗洗眼睛。
偏偏赵盼儿正好回身去捡刚才掉落的手绢,两人的对话悉数传入她的耳中。她对自己的容貌多少还有几分自信,长这么大,被人说丑的还是头一回。她心中暗忖,亏得那男子生的眉清目朗,看着颇有学识见地,竟在茶坊对一陌生女子如此评头论足,真真是道貌岸然。
赵盼儿心中忿忿,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但最终仍是深吸一口气忍下怒意,捏紧了手绢,昂着头扭身进了茶铺。
这边厢,老贾并没注意到赵盼儿的反应,激动得直拍大腿:多谢多谢!不管外头人怎么说,咱们这帮老人都知道,您最会体恤手下兄弟!
行了,说正事。顾千帆不爱听这些场面话,再开口已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姓卫的不是早就招供说那幅《夜宴图》在两浙路转运判官杨知远手里吗,你怎么一直还没拿到?
老贾也正色起来:属下无能。可您吩咐过,事关宫中秘辛,得尽量保密。据属下所查,杨知远也是碰巧才收藏了这幅画,似乎并不知道画里的古怪。他官不小,又是个认死理的清流,属下若是直接上门去讨要,多半会把事情闹大,所以才悄悄潜入杨家,想把画偷出来算了。可他把那画藏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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