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陀利池中的通道看着狭小,进去后却又是一方天地。
四壁是陡峭的山石,一池碧水做了苍穹,天光隔了池水投射下来,只余几个浅淡的光斑在山石上虚弱地晃动。脚下是一片黑暗,细看时,黑暗中似有暗潮涌动,却是厚厚的浊息,如海上的波涛般,一忽儿排成奔涌的潮水,一忽儿又作了细小的浪花。
东华浮在半空,见四周空无一人,便知另有机窍。既见了浊息,他心头已有了些预感,因而也不出声,只待幕后之人出现。
果不其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又见面了,东华!这次是隔了多久?五百年?六百年?”
缈落的身形缓缓浮现,仍是一贯的妖邪入骨,殷红的衣袍随意地挂在肩上,□□半露。她漫不经心地扭着腰肢,勾着舌头舔了舔红如滴血的唇角,手指微张,尖而长的指甲间出现了一个结界。
这个妖力结成的红色结界里,一个小小的人影安静地躺着,浅蓝色小袍子皱皱巴巴,有几处被硬物划开的小口子,手腕、脚踝处缠着些水草,粉嫩的小脸上双目紧闭,竟是滚滚。
一见之下,东华血脉贲张,怒喝道:“你把他怎么了?”
“这是你家的小崽子吧?不用紧张,他只是睡着了!”缈落一脸得意地拨动那个结界,“本想找那个与我的血泪一同孕育的女娃儿,没想到却收了个小崽子,真是有缘呐!”
“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到九重天来撒野!”东华剑眉一竖,紧握了苍何剑,剑锋直指,“把他给我,否则你休想我善罢甘休!”
缈落倒也不急,她哈哈笑了两声,轻蔑道:“九重天!我原本是不敢来的,谁知机缘巧合之下来了,再一看,啧啧啧,天族也不过如此!”她甩甩手中红绫,指指下方的浊息,斜睨着东华,“你不会以为这三毒浊息是我带来的吧?告诉你,九重天上可不止一处哦!呵,尊贵的天族!”
见东华肃着脸不说话,她又继续道:“这六界之中,哪里没有浊息,东华,你又何苦盯着我一个!你造了那妙义慧明境虽困了我几回,可哪次我不是又回来了?东华,你费那力气做什么!你没发现浊息汇聚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吗?说不定哪天你羽化了,我还是能回来,到时还有谁能拦我!”
“哼,狂妄!等你从我剑下活过再说!”东华不与她废话,身形一闪,提剑向前直刺,左一记怀中抱月,右一记乌云盖顶,电光石火间已过了三招。二人各自回转,又是一阵剑绫交锋,铮铮作响。他们你来我往叮叮当当过了几十招,倒是谁也没占了便宜去。缈落虽强,东华剑术也不差,即便如今修为不济,也不是缈落能拿下的;而苍何虽利,要想劈断缈落以浊息加持的红绫却也不易,更别说要突破红绫直取缈落身后被结界裹着的滚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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