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萦绕在萧梧叶脑海不是一天两天,按萧家安排给萧送寒的工作角色,子承父业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萧家是个老门庭,繁简字运动也没能动摇姓氏根基的那种,沉寂归沉寂,却属于行业内外,缺他们不缺,少了却又似乎一桩遗憾的存在。
这就好比有些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手作,没有滋养行当生长的土壤,又被来势汹汹的工业力量裹挟舍不得,放不下,被框表成工艺品挂在墙上,处境既矛盾又尴尬。
萧送寒的性格她太了解不过,极其自律,极其尽善。
然而在这种注定的蹩脚感下尽善,无异于跟自己过不去,她不希望芸芸众生,萧寄明式的失意成为他下半辈子的全部。
但
萧梧叶长叹了口气:大家族的意志有时候也极其可怕,归根结底,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
萧寄明年少时受过迫害,年近花甲,身子骨不及同龄人硬朗灵便。
热天里穿一件蓝衬衫办公,窗台办公桌上放一红叶电风扇,顶着脖子呼呼啦啦吹,台灯打到最亮,将花白了一半的发丝印得雪亮雪亮的,从背影处取景,怎么拍,怎么都像是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的首选宣传画。
宿舍还坐着很多工作人员,一室一厅空间不大,放了许多书柜,见萧送寒来,纷纷起身腾出一条道。
我带了家里做了饺子,各位先吃点吧。
这些人虽说是老师,但无一例外都是萧寄明的学生,按尊师重道来算,且得等到萧寄明摘了眼镜、端上碗,才敢解除拘谨,拈上自己的份,捧至走廊敞开肚皮。
恍如一瞬梦回学生年代,借时偷尝根烟,或是趁空打个电话什么的。
堂叔萧如晦也在房间,年龄五十有余,萧送寒喊他二叔。
进门的时候,正巧见他打翻了手边的挂耳杯,萧寄明这些水杯年代久远,边角磕磕碰碰,磨圆了再用正常不过,这会子又多增一道缺口,萧如晦顺手就将瓷杯丢进了垃圾桶。
萧寄明很温和:吃过了?
萧送寒分别叫人,点头道:跟叶子一起吃过。
他特意提到接回了叶子。
萧寄明搓开筷子,慢吞吞的将饺子往嘴里送。
萧如晦丢了茶杯抹抹手:这阵子你辛苦啦,谨言那边虽说是个帮手,但他毕竟不是自家人过了这两个月,我让享琳来给你打下手。
萧送寒把加拿大带回的西蒙菲沙大学教师订单培养合同递给萧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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