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凝霜坐在摇摇晃晃的轿中,听着库勒的话,半挑了帘子向外看去,偷偷给自己肩上乌漆麻黑的小鸟做个口型:你知道灵桥在哪里吗?
被迫变成乌鸦的迦陵频伽心情很不美妙,闷闷摇了摇头:不知道。
麻烦了。
她挑着帘子,眼见着一路上玉枢,血海骨山上百鬼夜行群魔乱作,混混沌沌一片,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淡淡垂下眼。
温逾白如果想要藏一件重要的东西,他会藏在哪里呢?
他们从前其实经常做这样的玩闹,温逾白偶尔会将他私藏的法器灵宝送给她玩,送又不好好送,只是藏在主峰上,让她自己找。
第一次的时候,她找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能找到,气得拉了一天的脸,还是温逾白从山下沽了酒来哄她。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有些长进的。
一圈绕完上上下下又回到了原点,库勒勒停了兽骑,眯着眼看向轿子的方向。
这女人还真沉得住气,一路上怎么一句话都没说。
他出声试探道:江魔主觉得如何?
甚好。相凝霜慢悠悠下了轿,微笑道,您自去忙吧,我也该入阵护法了。
库勒眼珠子一转,正想说什么,余光却瞥到一旁的部下正鼓眼努劲的朝自己使眼色,只好暂且撇下她不管,匆匆应了一声向外走去。
部下于是凑上前来,低声道:主上来南域了,此时正在行殿中。
?
库勒人傻了。
主上怎么会亲自过来?
他顾不得细问了,连兽骑也没心思骑,猛然直身而起遥遥飞去行殿的方向。
库勒在行殿前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隔着门深深一伏,道:见过主上。
半晌,殿内才传来轻轻一声响,玉石相击一般的玲珑清脆。
库勒这才推开门,悄悄抬眼一看。
温逾白正坐在案后,斟茶。
深红衣摆血河一般从阶上迤逦而下,而从他暗红袖口露出来的手腕却苍白,骨节清瘦而美,手指执着茶盏的姿态像一朵静默开放的花。
库勒忙躬下身去说道:不知主上驾临
温逾白轻轻一动指尖。
话音戛然而止。
库勒一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温逾白在听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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