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垚抿嘴微笑,谢谢妈,谢谢爸。
周承泽面色依旧冷如晨霜,但是拉人起身,上桌,吃饭。算是掀过前面那一页。
柳颖自知理亏,跟着起身,对苏垚说,家里的厨师手艺还算不错,几十年的功夫,南北菜都通些,西式做得也还可以。
苏垚应着她的话,三人一同往餐厅里走去,原本冰冻三尺的气氛就这样起了豁口,周江是最后上的桌。桌上还算平和,苏垚和柳颖一问一答说着话倒也没有停下过,父子两个全都冷着脸,沉默吃饭。周承泽的筷子时不时往苏垚盘子里放,夹的全是她爱吃的菜。
柳颖看着儿子勤快的筷子,心里不免泛酸,她到现在都没有吃过儿子夹的一口菜。可她也知道这种局面是她自己作下来的,早年没有尽过一个当妈的责任,现在儿子还能每周和她坐下来吃上一顿饭,叫她一声妈,也该知足的。
苏垚轻碰一下周承泽,用眼神给他递话,不要光给她夹,还有他妈呢,周承泽能看懂但是装不懂,他们家惯来没有什么父慈子孝,母慈子孝的传统。他一早就明白的道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便不要强求。
一顿饭总算是无事地结束,管家嗓子里提着的那口气也算稍微放下来,他不免苦中作乐地想,家里还是有一个女儿好,还能缓解调节气氛,不然三个人都是死犟,还是比着来的犟。无论怎么走都是一盘死棋。
他对苏垚的笑容又更热情了一些,之前他就隐隐地觉得,他们周家少爷对这位秘书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只一件事就能看出。
有一年年根底下,管家电话打不通,便去益园寻人,给他开门的人烧到嘴唇都起皮发白,任他如何说不吃药也不去医院,就那样愣生生要熬过去,周少爷再怎么不屑他父亲,可这说一不二的性子到底是随了摘不掉的血脉。管家急得也跟着脑仁疼,却也没有任何办法。秘书小姐过来汇报工作,看他这个样子,当即去取他的外套,双手递给他,只说了一句,还是反问,您以为大人发烧就不会烧坏掉脑子?
就在管家以为秘书小姐会被扔出门去的时候,那位死犟的少爷最后竟然拿上了外套。管家当下砸舌,秘书小姐不一般。
这不,不一般到,打定主意不结婚的周少爷甘愿踏进了这婚姻的牢门。
回去的路上是小六开的车,上车的时候,苏垚的脚刚要往副驾驶那边转,小六疯狂地给她使眼色,苏垚察觉到,又若无其事地坐进了他给打开的后座门,她真的一时改不掉工作时的习惯。
车驶离晨园的大门后,一直没有出声的人开口说,抱歉。
她不知道他这句抱歉从何而来,她转头看过去,他阖目仰靠在座椅上,这是他不喜人打扰的表现,也说明他心情极度不好。
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她听闻过一些,也知道一些内幕,两人从好多年前开始就各玩各的,但谁都不提离婚,就这样守着一段已经死掉的婚姻,熬过一年又一年。
苏垚看着窗外葱葱郁郁的绿,轻声说,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再吃点饭,我刚才没有吃饱。
肚子还应景地叫了两下,虽然声音小,但旁边紧挨着她的人肯定能听到。苏垚捂住肚子傻眼,她其实吃饱了,是怕他没吃饱才这么说的,刚才饭桌上他总共都没吃两口。可为什么肚子叫的人是她。
良久,车内传来一阵笑,小六瞪着一双眼睛透过后视镜看,每逢周六,他老大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糟。从晨园出来,那只会更糟,风雨欲来的那种糟。所以他都怀疑他老大是不是鬼上身了,刚才那笑明显是高兴且愉悦的。
苏苏姐刚才是说了什么,他虽然一直注意着后面,但是没有听清两人之间的对话。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