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泽。她喊人。
房间的深处传来他的应声,苏垚寻着声音找过去,他在主卧的卫生间里,门半掩着。苏垚刚要敲门,周承泽的声音有些虚弱, 可以进,我身上有穿衣服。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打消了她的担心。
苏垚开门进去,他是穿了衣服,不过大半全都湿了,人坐在地上,拐杖在一边躺着,现场没有她想象得那么惨烈,但是他脸色很白。
她蹲下看他的腿,保鲜膜包裹得还算严实,留下了很长的一条疤,即使她每天晚上都给他抹祛疤的膏药,还是不行,可想而知当时伤得有多严重,她语气软了下来, 摔到哪儿了?
周承泽嘶了一声, 没有摔到腿,可能是倒下的时候碰到尾椎骨了。又怕她担心, 不严重,缓一会儿就好了。
所以说你在益园多好,非要跑这边来找罪受。这边再宽敞也没有益园宽敞,益园那边的浴室比这边的卧室还要大。
如果我在益园,摔倒了都没人可以叫,估计等人过去,我人也就挂了。周承泽扶着她的手慢慢起身, 幸亏我怕摔倒,提前带手机进浴室,不然也得挂。
苏垚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真的很讨厌他把死啊挂啊的这些词放在嘴边,都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还这么不知忌讳。
我错了,我们都会长命百岁,一直能活到我们曾孙女曾孙子结婚生子。周承泽垂眼细看她。
苏垚回他, 你是你,我是我,没有我们。
虽然周承泽不想想多,但是他能体会到她语气和表情里藏着的变化,话是很鲜明地划出了距离,可语气是偏软的,连带表情也没有之前对他的那种排斥。
那不说我们,说咱们 ?周承泽不和她正面冲突,选择迂回作战。
苏垚不理他,看着他身上的湿衣服,还是问了一句, 你还要洗吗?
周承泽问, 我可以洗吗?
苏垚眼睛上下扫他,想洗就洗啊,什么叫可以洗吗。
我想洗,但是我怕还会摔倒,所以能麻烦你在外面等我吗,我很快就会洗好,用不了多少时间。他把自己的地位摆得特别低。
睡衣放哪儿了?
周承泽立刻回, 在隔壁屋柜子的第一层,内裤在第二层,麻烦你了。
苏垚先回自己那边拿一把矮凳子,又给他拿了睡衣,当然还有内裤,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他们该做的都做过了,该见的也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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