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这女人果真就是善变,等她义愤填膺地放下铜镜,才同个老父亲一般慈祥道:打了一场架,累了吧?不若就在本君这里用个晚饭?我叫人给你准备最齐全的桃花宴,保管你吃的开心喝的开心。
不用了。
宋衿符心心念念的只有那柄白玉骨,灼灼目光望着阎王爷:先前请阎王替我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赶紧拿出来瞧瞧吧,我赶时候,晚饭什么的,就不留在这叨唠您老人家了。
妄图通过吃饭拖延一二的阎王呵呵笑了两声,紧张到手心窜汗:准备,准备,大抵是准备好了吧?漼判官,你看如何了?
漼判官木然的一张脸动了动,黑至一定境界的脸庞,便是连脸红的心虚都没有的。
恕属下无能,宋姑娘要找的那卷案牍,被烧了。
被烧了?宋衿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会被烧了?
阎王赶紧附和:是啊,怎么会被烧了?判官你赶紧好好说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您不去凡间搭个戏台子真是屈才了。
判官无语地望一眼阎王,冷淡的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三百年前,西山金圣娘娘座下的那只猴子精,为了他的猴子猴孙都得以永岁平安,不死不灭,便来大闹了一场阎王殿,不仅勾掉了许多生死簿,还将彼时阎王殿的许多卷宗案牍销毁,一把火都烧了,元君要找的白玉骨只在五百年前的凡间出现过,是以不巧,便是毁在了那只猴子手中。
原来是那只泼猴!
阎王拍案而起,老脸黑红:想当年他大闹阎王殿,毁了本君不知多少年的心血,不想时至今日,宋姑娘查一柄剑,也要受他所害,被他连累,当真是罪孽深重,不可救药!
罪孽深重,不可救药。
宋衿符深有领会,每次阎王同宋斐吵架,指着宋斐的鼻子骂他的时候,也是这副说辞。
看来那只猴子当真是惹了大怒。
如今卷宗案牍被毁,宋姑娘可还有别的打算?阎王顶着关切的神情,悉心问道。
打算是有,就是有些麻烦。宋衿符小脸纠结,眉间渐渐蹙成了小重山。
阎王殿这里汇聚了凡间过往几乎所有的消息,她以为来这里便能一劳永逸,不想半道杀出个不懂事的猴子,哎。
阎王听了她的话,又问:是何打算?如何麻烦?
我想,去一趟凡间。
宋衿符由人变成鬼之后,便鲜少有去凡间逛逛的机会。不是她不想去,实在是宋斐去哪她都需要跟着,根本没时间去。
久不去凡间,关于那里的印象都忘的差不多了,便相当于贸然去到一个自己根本不相熟的世界,可不是麻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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