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已经对祝绪南死心了。”他颤声道。
“那是自然,谁年轻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呢。”邓娉婷淡淡的。
“你那不是爱!我对你才是爱!”李泽华却被那个“爱”字刺痛了,声调陡然拔高了几分,在宁静的黎明中,分外刺耳。
“你那也不是爱,你对我的占有欲来自于我是你第一个女人。”邓娉婷随手把长发挽成一个丸子头,平静道,“千万不要因为我睡了你,就想要从一而终,这种处男思维最要不得。”
“我是真的爱你。”李泽华苍白了脸,着急分辨。
这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又是“最好”又是“真爱”,到底有完没完?!邓娉婷疲惫地一扬手:“就算你真的爱我,我也有不爱你的权力。爱这个东西,本来就不公平。”
“我曾经也觉得我爱祝绪南,现在终于想通了,我是爱上‘爱’的感觉,少女情怀总是湿,不是他,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好看的男孩子,他就是一个容器,容纳了我所有对青春对爱情的向往,我真切地心动过,仅此而已了。你也一样,也许多年后你再想起来,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可笑的。”
“那你也不能滥交啊!”李泽华曲解了“任何一个好看的男孩子”,指着邓娉婷脖子上的吻痕痛心疾首道。
“......”
男人无论多大岁数,都爱给人当爹。
想要骂赢一个爹,只能比他更爹。
邓娉婷正气凛然大声道:“你扪心自问,你能考上清华吗?成天情啊爱啊的,理综能拿满分吗?学生的任务是学习,你学习搞好了吗?”
这一番灵魂叩问般的输出,让两人都惊呆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我这话说的,爹味十足,呸呸呸,得把祝绪南从我的生活里彻底赶出去!
——这是邓娉婷。
她是说我考上清华才会跟我好吗?
——这是李泽华。
“我会考上清华的。”李泽华拉开门出去了。
终于清静下来,邓娉婷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出浴时不可避免地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李泽华说的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滥交”这个词,因为带着一个“滥”,充满了道德审判的味道。
邓娉婷却对这种道德评判不屑一顾,因为做道德评判,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任何一个人,只要占据了道德制高点,都能用指摘的语气将他人踩到泥地里。
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地狱。
作为一个做题家,邓娉婷兢兢业业卷完学历卷颜值,直到和未婚夫躺在床上那一刻,才被硬不起来的鸡儿砸了闷头一棒——还是一个开始漏气的充气榔头。
匆忙退婚之后,邓娉婷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贪恋身体的片刻欢愉,渴望着那一刻无间的亲密。
至于爱,爱是什么?爱能给我实实在在的高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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