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生命力了,不对。”林佑摇摇头。
“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开花就是生命力的最高证明,照你这么说,鲜花都不能展现你要的意象了。”
邓娉婷不死心,继续找别的出路:“草行不行?《诗经》里说的那个,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那我不如写首诗得了。”林佑没好气。
接连被打抢并没有让邓娉婷心生气馁——我要是一下子就能想出一个很好的点子,那这幅作品的署名权该交给我了。
“或许,问题出现在浴缸上?”
这句话终于让林佑的脸色更黑,他围着浴缸转了两圈,才勉强点点头道:“是我想窄了,可能从一开始,用水的意象就是不合适。”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你用浴缸作为承载水的容器,也有‘装在套子里的人’的意思,和‘规训’也对得上。”为了安抚林佑,邓娉婷连《道德经》也搬出来了。
“我得再想想。”林佑烦躁地在画室内走来走去,试图从周围找出一个趁手的道具,作为画面的背景。
画室内的陈设乏善可陈,可供参考的背景物并不多,林佑的视线逡巡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邓娉婷的浴巾上。
林佑指挥着邓娉婷斜倚在浴巾上,头颈弯折成一个颓丧的角度,往她胸前堆放了足以淹没她的荼蘼花和不知名的锯齿状叶片,又往她半举起的手中, 塞了一根正在燃烧的火柴。
怎么看,都有一种穷途末路的味道。
邓娉婷张张嘴,想到自己不过是个模特,敬业地保持了沉默。
长柄的火柴即将燃烧殆尽,林佑显然还没有满意,邓娉婷见他没有提醒自己的意思,赶紧甩甩手将火柴熄灭,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觉得我身下该垫一块长毛地毯。”
“温柔的沦陷。”林佑挑了挑眉,很快给“长毛地毯”上了价值。
——行吧,果然艺术家看世界的方式不同。
其实邓娉婷只是觉得浴巾,硌得慌。
一个纯粹出于舒适角度提出的意见有了艺术化的诠释,邓娉婷表面上八风不动,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也行?”。
“先帮你把头发吹干。”林佑看来是对眼下的方案满意了,那么邓娉婷的一头湿发显然又不合时宜了。
于是,新手托尼林佑,第一次上岗了。
他先举起了邓娉婷还在滴水的发尾,试图尽快将其吹干,邓娉婷马上制止了他:这样吹头发会伤害毛鳞片的!林佑乖乖地听从建议,改从头皮吹起。然而邓娉婷头发丰厚,林佑吹着吹着,就忘记了她“吹飞机要离头皮20厘米远”的忠告,邓娉婷忍了忍,终于还是选择了闭嘴。
毕竟吹头发是个累人的活儿,能有人伺候吹头发,邓娉婷已经十分感恩了,即使林佑是个手法极度不熟练的托尼老师,她也选择了忍耐——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自己把头发吹到全干,她宁可选择不舒服地被人伺候。
令邓娉婷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看到她赤身裸体都稳如老狗、充满专业精神的林佑,吹着吹着就不淡定了。
有首老歌怎么唱来着?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邓娉婷第一次知道,头发和胸和阴户一样,都是能够刺激感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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